地球上资源富饶的海域鲜少有不被人类光顾的，尤其是做海产生意的，自是不远千万里航行，通常出行一趟，价值斐然。

不过捕鱼船上最不好闻的当属气味了，赵凌华也不知道浑身上下尽是贵族气息的塞壬是如何面对那股味而面不改色的，如果只是一两天的话他大可以理解为塞壬是冷漠惯了，竭力控制自己的表情，可一连七天包括上次那长达大半个月的出行，塞壬好似对那海腥味鱼腥味一点感觉都没，都让他有些怀疑塞壬是不是嗅觉有问题。

塞壬站在渔船的甲板上，海风不小，卷起了白色的浪花，且越发有汹涌翻滚的姿势。

人鱼能够听到次声波，也能发出次声波，因此他们能够准确的判断出飓风的形成和到来，以及判断海底火山喷发时与自己的距离，从而规避危险。

有经验的渔民能够通过气压和天空变化来判断是否有暴风雨，不过现在一般的船上都有航行仪器，虽然不见得是最精密的仪器，但基本的天气预测还是没问题的。

除了某些情况比较特殊的时候。

“有飓风形成了。”塞壬忽然说。

整个人被海风吹得黑了一圈的赵凌华闲着想跟塞壬聊聊天，虽然每次跟塞壬聊天都能把自己给聊死，可他仍然坚持不懈，不想，他今天还没开口，就听到了塞壬说的话。愣了一下瞬间拔腿往控制室跑去。

塞壬有一种超乎寻常的能力，赵凌华深信不疑。至于塞壬两次跟着他出海的目的，他并不清楚，也没想细致探究，有些时候，装糊涂比看的清楚更好。

不过，哪怕有了塞壬的提醒，这次的飓风却也没能及时避开。

飓风对海面包括船只的影响极深，可如果是在海面下甚至深海，除非是四级以上的飓风，否则轻易无法打破海底的平静。

飓风带来的雨水让船上的众人都是叫苦不迭，可却成为了塞壬最好的掩饰，他神不知鬼不觉的下了海，唯独比较麻烦的应该是他的衣物。准确来说，是他的鞋和裤子，人鱼下了海，双腿和双脚便会成为鱼尾，你有见过哪条鱼有两条尾巴的？

塞壬下海的时候还是下午，但因为飓风影响，天空早就如夜幕降临般黑暗，而等到塞壬再次浮上海面时，已是月上高空，夜幕中繁星点点，美得不可方物。

因有了塞壬的方向指点，虽然船上人也吃了点苦头，却也不是受不了，总好过飓风把船给掀翻了去。别以为船大了风就掀不翻，以人类目前各方面的技术而言，跟大自然的力量还是没法抗衡的，比如地震，比如海啸，比如火山喷发，谁敢说有这个本事大可去试试。

等到海上风平浪静的时候，经过一番整顿轻点后，赵凌华猛地发现不见了塞壬的踪影，遂急急忙忙去找人，起先还是一个人找，找了大半艘船也没见到他人，心中就生出了不太好的预感，忙让人跟着一起找。

不想，他一转头就看到了一只手里提着两个黑色大袋子，另一只手捧着两个巨大的白蝶贝的塞壬。

赵凌华：“塞壬先生，你这是……”他有生之年就没见过那么大的白蝶贝！

“给画的礼物。”塞壬淡定道。

我知道肯定是用作礼物的，但是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是从哪弄来这么两个巨大的白蝶贝又怎么突然在我背后出现的吗？

“礼物，珍珠。”塞壬以为赵凌华将这两个白蝶贝当成了礼物，不由好心解释了一句。

白蝶贝是做什么的？那必然是产珍珠啊，越大的白蝶贝产的珍珠越大，同样也预示着它受到的伤害就越大。

可也不见得被个白蝶贝都受过伤肚子里有珍珠啊！

塞壬越过赵凌华先回了房间，赵凌华不目光不由落到塞壬手中的两个黑色大袋子上，袋子透光性很不好，看不见里面的东西，而且似乎做了隔层又或者里面的东西本就是圆润的，因此也判断不出形状来。估计也是贝壳之类的，也不知道塞壬是从哪弄来的。

很快，就有一个看到塞壬借着绳梯上来的船员将他看到的告知了赵凌华，那船员一脸的呆滞，显然看到一个人爬上船把他给吓得不轻。他都不知绳梯是什么时候放下去的，也没人在意，更不知道塞壬是什么时候下去的，而且他也没看到塞壬身上又氧气瓶……

赵凌华略一沉思，道：“塞壬先生是想给他的女朋友带些礼物回去，趁我们不注意下了船，不用大惊小怪。”

船员诺诺也没质疑，有钱人总有那么几个奇奇怪怪的爱好，不过他看到那足有半个手臂长的白蝶贝时，也着实是吓了一跳的，用来当礼物真心不错。

然而，塞壬那两个结识的黑色布袋里，装的都是宝石，这次塞壬学精了，他没有再背一堆又重又不好出手的金币，而是全部拿的宝石，指甲盖大小的，鹌鹑蛋大小的，不过最大也就比鹌鹑蛋大那么一些，没了上次那拳头大的。而且这次他找到的这个沉船点，宝藏并不是很多，满打满算也就两个箱子，其中大部分还是金币，宝石依然只有钻石蓝宝石以及红宝石，因为其他颜色的宝石经不起海水腐蚀。

好在这一次的沉船点的宝藏虽然不多，塞壬搜刮出的宝石数量还是很可观的，甚至比第一次的宝石要多。看来下次应该走之前那条航线，那里沉船上的箱子大，而且宝石很多。

至于被赵凌华看到当做礼物的白蝶贝，塞壬是在将宝石装箱后才想起了它们，然后……一点不客气的撬开了这两白蝶贝，面不改色的剖出了里面的珍珠。

十分钟后，赵凌华就看到了塞壬随手把白蝶贝扔进海里的动作……

赵凌华：“！”

“有事？”塞壬转头就看到赵凌华一脸吃了眸中说不清东西的表情，不由问了一句。

“……这不是你要送给沈画的礼物吗，怎么给扔了？”赵凌华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见鬼似的瞪着塞壬。

塞壬却完全没这觉悟，他随手将兜里的珍珠拿出来说：“礼物在这。”或许是人鱼的口味和人类的差距，人类觉得白蝶贝肉质鲜美，可塞壬对白蝶贝还真没什么兴趣，放以前塞壬看都不会看一眼，不过白蝶贝产珍珠他还是知道的，于是顺手捞了两个白蝶贝，掩饰一下自己捞宝石的真正意图。

不得不说，塞壬还是非常聪明。

赵凌华本来还在心痛那被扔回海里的白蝶贝呢，结果一看塞壬手中那两颗硕大圆润的珍珠，差点一口气没上得来。

“大大大大大珍珠？”赵凌华眼睛都瞪圆了，跟塞壬手中的大珍珠有的一拼。

赵凌华本来也不是没见识的人，他父亲的正房夫人最喜欢的就是珍珠饰品，每年都会花上大笔的钱买一堆珍珠首饰回家，他也曾帮着张罗过买一些质量上乘的珍珠首饰，接触多了自然也有两分眼力。此时一看塞壬手中的珍珠，整个人颇有种扑上去抢过来咬一口的冲动，想验证一下这珍珠是不是塑料的。

“很大？”塞壬看了眼两颗直径大概五公分左右的珍珠，又仔细回忆了下之前与沈画一起逛商场时在商场中珠宝柜台看到的珍珠，这么一看的话，他手中的珍珠似乎还真不小。

赵凌华忍着翻一个白眼的冲动，两步上前，小心翼翼的问：“我能不能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