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公错乱了,乱得像一锅粥。
一会黄洋率军进攻蕃兵,一会坌达延率兵袭击唐军,一会葛逻禄部截击回纥部,一会阿史那献率部加入战团,一会突骑施部红着眼追杀葛逻禄部,吐蕃和大唐不断增兵,就在班公错地区混战,整个班公错地区就像一个大型的绞肉机,尸横遍野、血流满地。
激战了一天一夜,最后吐蕃大将军坌达延看到己方损失太重,最后咬着牙下达撤退的命令,虽说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儿子依然还没有搜到这次的头号目标郑鹏。
没办法,大唐国力强盛,武器装备比吐蕃好大多,郑鹏截杀运输队弄了一大批人镔铁,张孝嵩攻入大食后,也搜刮回一批珍贵的镔铁,这些镔铁把大唐的武器提升了一个级别。
论武器,大唐远甩吐蕃几条街;
论兵力,西征之战,极大训练了唐军的战斗力,大批的战利品也极大刺激西域各族的斗心,听到吐蕃犯境,监军御史杨基一声令下,应者云集,支援之快、战斗力之悍出于坌达延的意料;
论天时地利,班公错是大唐的地盘,地形熟悉,后勤和反应都比吐蕃快,特别是唐军将领手里还有望远镜这个神器,把吐蕃的调度看得一清二楚,打得吐蕃找不到北;
论人和,葛逻禄偷袭龟兹失败,仓猝逃跑,约定一起出兵的大食,得知葛逻禄偷袭龟兹失败后,按兵不动,坐看大唐和吐蕃打得你死我活;
论准备吐蕃也不足,吐蕃上层最先打算出一口恶气,恶心一下大唐,顺便看看能不能捞到几条大鱼,就是李显城和郑鹏来了后,也是打算把二人掳走索走一点好处,没想到两个目标一死一逃,明显实力不如大唐,坌达延知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的道理,尽最后一把努力后,只能含恨而退。
吐蕃撤退后,黄洋率兵追了半天,深入吐蕃三十多里就鸣金收兵。
穷寇莫追,对方统帅是吐蕃有军神之称坌达延,也不知有没有埋伏,再说吐蕃也是诅咒之地,不宜深入。
对黄洋来说,守住西域足以将功补过,现在西域初平,可能还有不少隐患,应稳妥起见,还有一点,根据抓到的俘虏的口供,羽林军千骑使郑鹏从敌人的层层包围中逃出,现在不知所踪,坌达延明知不知还拼死拦着唐军,就是为了他儿子次仁争取搜索郑鹏的时间。
“报!”一个传令兵突然远远骑马跑过来,边跑边大声喊道。
从传令兵胯下座骑插着的黑色令旗来看,有极为紧急军情。
黄洋面色一紧,不过还是从容地说:“递上来。”
接过密报,检查火漆无误后,打开一看,这一看不要紧,黄洋当然脸色突变,手也开始抖了起来。
“大总管,没事吧?”
“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不会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计吧?”
众人七嘴八舌,纷纷开口询问。
黄洋没有说话,把头上的头盔摘下,向着于阗镇的方向鞠了一个躬,语气沉重地说:“于阗镇镇守使唐宽将军,伤势过重,已为国捐躯。”
话音一落,现场一片静寂,不少战士的眼睛都红了。
唐宽是西域的老人,镇守于阗镇近二十年,兢兢业业,尽忠职守,经历大小战事不过三百场,负伤无数,可每次都挺了过去,每次伤愈以更强悍的恣态了出现,吐蕃人把他称过打不死的唐宽,李隆基也称唐宽是西域的定海神针,把防守压力最强的于阗镇交由他掌管,有消息说唐宽因年事已高,准备向皇帝请求告老还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