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算是真开了眼,武艺练到了这种境界,恐怕才算是开始真正的修行……”
若离静静地盘坐在蒲团上,葱白的双手好似凝脂,轻轻地按在琴弦上面。
她并没有真正的弹奏,只是将十指极为缓慢地在琴弦上滑动,偶尔即便是以无名指轻轻勾动了琴弦,也不会发出一丝一点的声响。
王亚樵不懂得琴技。也不明白若离此刻到底是在弹琴还是纯粹的抚弦,但他却能看到若离静如止水的脸上,同样闪烁着与杨猛一般令人看不明白的神韵,只是比起杨猛摄人魂魄的眼神,若离此刻的状态显然更加让人觉得详和宁静,那若隐若现的神韵看起来有些眼熟,好似天王殿中手持白玉琵琶的东方持国天王。
“这师傅师母练武练入了神,莫不是开始琢磨黄老之道,准备寻仙问道了……”
一向讲究实干精神的王亚樵,在接连看见这般无法理解的状态后。心里不觉也开始产生了一丝的疑惑。只是想到前几天若离教给自己的太极拳,还没有完全领会,心里不觉又有些灰心,“师傅说我在武艺上的悟性不够。成不了宗师级的高手。我还有些不太服气。如今看来,别说宗师,就连大拳师恐怕都不知道要猴年马月才成……”
“你如果这么想。那恐怕一辈子都真要止步不前了……”
王亚樵有些惶恐的抬起了头,却看见刚刚精心抚琴的若离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了起来。
“你今年20岁,你师父比你也只大一岁而已,我在东北遇见他的时候,也不过是个毛头小子,连个暗劲都发不利索……”
比起杨猛的遥不可及,若离对于王亚樵这时候的状态可谓轻车熟路,寥寥几句话便让王亚樵觉得心里又有了盼头,只是还不等他高兴起来,若离的话风一转,又开始语重心长地说道:“当然,你在武艺一道上的悟性,也确实比你师父差了不少,但这个是与你缜密多疑的天性有关,任谁都没有办法,除非……”
虽说王亚樵一向喜欢借助刺刀甚至手枪,但对于武技一道的执念,却仍是不轻,等他听到若离的这句话,心里不由一动,有些兴奋地追问道:“除非什么?”
若离抿着嘴笑了笑,指了指桌上的古琴说:“你师父那日说过,他的机缘和命数应该在于多闻天王,而我则因为在古琴上的造诣,更倾向于持国天王……”
“对对,师父还说我若想证道,需得如增长天王在干戈血腥中……”
若离摇了摇头,却又点了点头,轻声地说道:“若是剑法,你师父在教你混合国术的时候,便将武当派的飞鸟穿林剑融入其中,可我看你在剑法上的天赋,也只是中人之资……”
王亚樵愣了一下,又有些不死心地嘟囔着,“师娘的意思是我在武艺上就只能……”
“笨蛋,剑术和拳术也不行,难道你就不会总结出一条,最适合你自己的技击方式么?”
“自己的技击方式?”
若离点了点头,伸手在琴弦上轻轻地勾动了一下,却发出了轰然的声响,听起来好似冬季里的雷声,震得王亚樵整个人为之一愣,“你师父从密宗大手印中发现了道艺的真谛,这才来龙华寺寻找他自己的武道,我以琴声触碰到了入灵山的捷径,这才发现音乐比语言乃至武艺,更能激发我自己的心灵,从而产生精神上的共鸣与入神状态,那你可从任何一件事物中,感受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投入状态……”
王亚樵看着若离闪动着智慧与希冀的目光,本能的闭上了眼睛,寻思了良久之后,这才忽然睁眼笑道:“我记得上次在天津,杀那个大太监张伟的时候,好想感受到一股特别舒坦的滋味或者说是快感……”
…………
若离尴尬地沉默了半天,有些无奈地轻轻坐下,“那也不能总整天杀人……体会……”
王亚樵嘿嘿一笑,双手合十地对着若离行了个礼,转身走向塔门,只是在临出门的瞬间,才头也不回地说道:“比起师傅师母这般正面击杀对手的武艺,我更喜欢偷袭时,那种瞬间致人于死地的手段甚至武器,如果说要找一种最适合我自己的方式,那么我想师母说得对,不是拳术也不是剑术,而是不择手段瞬间致死的路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