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元一怔,脸上随即露出笑容来。那些当官的不把他当巡抚看,至少在百姓心里,他是当之无愧的巡抚!
他顺着阶梯往正门去,鞭炮忽然响了起来,噼噼啪啪不绝于耳。他回身看向人山人海的百姓,锣鼓也响了起来,不远处开始舞龙耍狮子,百姓们脸上全都徜徉着兴高彩烈的笑,气氛一下热烈无比,好似在过年。
他暗自点了下头,心中道出个“好”,更加觉得这个能别出心裁的李飞白是个人物!提脚跨过门槛,立即看到门后边,用铁焊的栅栏似的东西,不知有什么用处?
赵学飞就跟在身后不远处,尽心尽力的尽着地主之谊。
傅元问道:“那是什么?为何靠在门后,有什么用处?”
赵学飞道:“有时侯,来济渎庙求神的人会很多!不管什么地方,人一多损毁就会很严重!为了防止济渎庙才修缮就因人多而过度损毁,李飞白想了个主意,凡进济渎庙都得掏一笔十文钱的损毁费。如此,既可控制进入济渎庙的人数,又有钱修缮济渎庙。这样一来,人要进入济渎庙,势必会拥在大门处交钱,为防止有人会因过度拥挤而受伤,李飞白又做出这样一个铁栅栏,人可顺着栅栏七转八绕方能交钱进去,也就避免会有人受伤。”
说完,他提着小心,观察傅元脸上的神色,见傅元面色如常,提起的心方落了下来。
从去县界迎接傅元始,赵学飞不管傅元问什么话全都实话实说。一来,主意毕竟是李飞白拿的,要是大功一件,他不想贪功。二来,这些事情都是破天荒的头一次,若是有过,他也不想背过。
傅元道:“可试过收钱?”
赵学飞答:“数月前,李飞白曾在济渎庙兴办过一场拍卖会,当时试过两日。”
傅元道:“如何?”
赵学飞道:“大概收了几百两银子!”
傅元道:“这么说,一年也能收个一万两万两银子,不仅够修缮之资,也能给县里贴补一些?”
赵学飞道:“正是!”
傅元道:“那拍卖会又是什么?”
赵学飞便把拍卖会的事情讲了一遍,只是隐去崔文秀,说是碰到了个大金主,一下花了数百万两银子。
傅元笑道:“没看出来,你还找了个捞钱的幕友。如此说来,你那小小县衙里的银子,比整个省里的都多了!”
赵学飞大吃一惊,暗怪自己真是没事找事,干嘛把李飞白赚了数百万两银子的事说了出来。就河南省的地界,谁不知道傅元想干几件实事以坐稳巡抚的位置,没成想让钱穆通使了招釜底抽薪让其无钱做事。别说县里没有银子,就是有银子也不能让傅元借走,那不明摆着得罪钱穆通吗?
他连忙解释,道:“李飞白除了是我的幕友外,还是商人。拍卖出去的东西都是他做的,跟县衙没有一文钱关系。”
傅元“哦”了一声,道:“我想借你这个幕友,给我当几天幕友,不知赵大人是否能忍痛割爱?”
赵学飞一怔,愣在那里半晌无语。除了惊叹李飞白的运气好,还是惊叹李飞白有好运气!无论傅元能不能坐稳巡抚的位置,人家都是二品大员,李飞白能给这样的人物当幕友,也算飞上枝头变凤凰。
换作别的人,肯定巴不得赶快去攀傅元的高枝。可他对李飞白还算有些了解,知其一门心思扑在生意上,给他做幕友都三心二意,只怕不愿去给傅元当幕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