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仁看着纸包里的药粉,正如郭勋所说,像极了面粉。他自嘲道:“我以前吃药,都是十几二十包的药材熬一大碗药水,苦就不说了,份量还大,也不知是治病呢还是受刑呢?今天这药,就这么一丁点,是我这辈子喝的最少的一次药了。”说罢,将包里的药粉全都倒入嘴中,然后用水送下。
郭勋问道:“王哥,怎样?”
王守仁咂吧咂吧嘴,细细回味,道:“不苦,好像没什么滋味,也就没有受刑的意思!”
郭勋笑道:“王哥,我哪是问你药苦不苦,而是问你吃了药有没有好点。”
王守仁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哪有那么快的。”转头又对王定一道:“王兄弟,咱们一切遵医嘱,烦你给我找个清静的房间,让我休息去?”
王定一连忙答应,前边领路带着一众人等去了一处清静房屋。
郭勋急于知道结果,站在门外不肯离去。他不走,其它人也不好走,都站在那里陪着。过了一会,护卫们也都赶了过来,大气不敢出的候在那里。
郭勋等了一会,觉得如此等法也不是个事,问道:“可会下围棋?”
王定一道:“略通一二。”
郭勋道:“你我下一盘如何?”
王定一道:“也罢!”
很快就有人送来棋盘棋子,二人开始下棋。
如果二人下的是象棋,李飞白尚能看得明白。二人下的是围棋,李飞白对下围棋的规则一窍不通,也就没有看得兴趣。
他环目四顾,见何天冲给他使了个眼色,又呶呶嘴指了指小院外边。当即悄悄出了小院,站在一旁等了一会,何天冲也跟了出来。
李飞白还道何天冲有什么事,听何天冲问大明商业第一银行如何赚钱,左右无事,便跟何天冲闲聊起来。
聊完大明商业第一银行的事,李飞白又问起京城的事。这一聊就是三个多时辰,眼瞧天色将黑,二人这才返回院子。
郭勋与王定一犹在棋盘前杀个昏天黑地,王守仁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二人身后,正屏息静气的瞧着二人下棋。
李飞白在心中默念一百个数,通常这时候王守仁就该剧烈的咳嗽,见王守仁根本没有咳嗽的意思,明白药见效了。他上前拜道:“王伯伯醒来了?”
郭勋这才知道王守仁站在身后,起身忙道:“王哥,你觉得怎样?”
王守仁以前从没睡过一个长觉,往往睡一刻二刻钟就被咳嗽折磨醒,然后再睡。他今天下午却在屋子里一觉睡了三个多时辰,这时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而且起床后,也是好长不见咳嗽,道:“我觉得病似乎好了一大半!”
郭勋双手合什,四处拜了拜,道:“云龙道长真神人也,王老哥的病果然在这里冶好。”
王守仁道:“主要的功劳,还是飞白!”
郭勋道:“对,主要的功劳还是飞白。”他拍了拍李飞白肩头,道:“小子,你治好王老哥的病,我王老哥自不会亏待你。从今后往,有你小子的后福。”嘴上虽说的是王守仁不会亏待李飞白,手上用劲,同时暗示自己也不会亏待李飞白。
李飞白连忙道:“都是机缘巧合,我哪有什么功劳。”说话间,又把剩下的十一包药递给王守仁,道:“晚饭后再吃一包,明天还能更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