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着山贼往下盘村走,路上休息时他随便问了问,看里边有没有人懂如何烧砖。没想到山贼中还真有懂烧砖和烧石灰的,也不知是运气太好,还是老天故意安排。一路上他还特意询问做砖以及烧石灰的细节,见两人对答如流,方确信二人真的懂,并非在撒谎骗人。
他指了指金大民,道:“你来给我叔叔伯伯讲讲,如何烧砖。”
金大民立在那里侃侃而谈,先讲窖口如何砌,后讲窖有大小之分,小窖一次可烧两至三万块砖,大窖每次可烧十万块左右的砖。
刘伯虽不懂烧砖,但知一块砖可不便宜,最上等的砖能与黄金齐价,最次的砖也能卖个两三文。正因为贵,所以他们用不起。不然也不会用下边青石上边黄士的方式建房,谁不知盖个青砖大瓦房气派。
他听一窖能烧十万块砖,那岂不是一窖就能赚二三百两?砖这东西可是纯利啊,泥土下盘村就有,无论用柴还是用煤也都是现成的,除了给工人开点薪资,其它的都是赚头。
李飞白本身就带来小三百号人,还能让更多的人来干,就算只用五百人,如此多的人手建的窖肯定有不少座。一窖二三百两,一月就算一窖出五次砖,按十个大窖算,也是上万两的收入?这么好的买卖,哪里去找?
金大民讲完这些,又开始讲如何制砖:“下盘村的胶泥我已看过,是上等的砖坯材料。不过在做砖坯前,得让人先把胶泥摊开,经日晒风吹雨淋霜冻,大约经过半年时间,胶泥里边松散,也就可以着手制砖坯了。”
讲到这里,他特意看了李飞白一眼。在得知李飞白让他们去烧砖,他就好意提醒过,制砖的时间过长,用这么多人纯属浪费,用十分之一的人也就够了,不然到时给雇的人手开工食银子,等于把银子打水漂。可是李飞白并不当回事,只是微微一笑。
刚刚站在门外,又听李飞白还要雇人,他再次好意提醒,并着重说明光是凉晒胶泥就得半年之久,好让李飞白警醒起来,仔细盘算安排人手,免得白开工食银子,到时做得是赔本买卖。当见李飞白还是不当回事,在心里不住摇头,暗道:“你银子多要败家,我又操哪门子心?”
接着道:“这时就得开始搅抖胶泥了,用人力肯定是不行的,得用牛来踩。踩上个一两天,把泥都踩匀实了,把泥塑成方块,砖坯也就成了。不过,现在还不能入窖烧,得把砖坯凉晒,少则一两个月,多则三五个月,待砖坯完全干透,方能放入炉中烧。烧它个十几二十来天,把火一熄,窖盖一堵,再凉个十来天,砖便成了!”
刘伯听罢,心中暗喜,道:“我本想烧砖极易,多建些窖,一窖烧他娘的十万块砖,建个十几二十座窖,每月出五次砖,一块砖两文钱计,一月便能赚二三万两。谁知烧砖如此麻烦,从建窖到出砖竟得一年时间,那赚的钱也不多啊!按十座窖计,不过两千两。大侄子,你厂子里一下用五百号人,连小工带大工,一个月怎么也得支出一千多两,那一年岂不是要赔一万来两。所以,我觉得……”
觉得怎样?刘伯没有把话说完,而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其它人都已明白他的意思,这种赔本的买卖不干也罢。
李飞白没说话,面带微笑的看了金大民一眼。
金大民道:“一年不会仅烧一窖砖的,只是头一年因凉晒胶泥和凉晒砖坯浪费些时间,但只需头一年多凉晒些胶泥砖坯,第二年之后取一方晒一方,大概一个月能出一窖。”
刘伯老脸一红,暗道自己怎么光想着第一年会亏本,第二年就能赚钱了呢?不过,赚钱又能赚多少呢,说不定还不剩石雕生意呢?他想了想,还是道:“大侄子,你在卖石狮子这门生意上不过赚了数千两,又是买茶叶又是建石雕厂,如今石雕厂已雇了如此多的人手,你手头剩余的钱只怕不够给人家开工食银子呢,如今又要建砖厂,还要修路,这些钱都从哪里来?”
他顿了一下,笑着接着又道:“砖瓦厂头一年必赔!没有那么大的头,咱就别戴那么大的帽子。饭要一口一口吃,生意要一桩一桩做。我看,还是先想办法做石雕生意吧,等赚够足够多的钱,再想其它买卖。至于石狮子数量的问是,真若不行,去外乡找些石雕师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