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钱戴与末末能跟他说,他们是要去跟上海站的地下党接头吗?那肯定是不行的呀!
所以钱戴只得借口道:“陈伯伯,我们都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有什么事情怎么能总是麻烦你们这些长辈出面?您可不能惯着我们,是该让我们自个去好好的摸爬滚打一番,放手让我们自己去闯一闯才行,只有经历过磨砺的人才会成才。而且陈伯伯,我们也不是去办什么大事,您知道的,我跟末末的户口还是以前的老的,眼下也没有良民证,在昨天早上进城的时候,那些人就让我跟末末赶紧去把这个事情办了,一会我就跟末末去办这个证,很简单的您别替我们操心。”
见到钱戴说的这么恳切,同时陈昌德也深深认同这孩子刚才的言论,陈昌德便道:“你确定能办好?不用我帮忙?”
钱戴坚定的点头:“陈伯伯您放心,我可以的。”
“那好吧,既然你们有要紧的事情要办,那我也不拦你们,这样吧,你们先跟我到书房来一趟,我有东西交给你们。”
陈昌德也不说是什么东西,人径直的转身往二楼的书房走,见状钱戴与末末只得跟从,两人一前一后的跟着陈昌德上了二楼,到书房谈话去了。
皮草女见自己的丈夫离开了,她这才朝着廖玉梅嗤笑一声,扭着屁股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对着身后的女佣发话:“梅香,你去看看三小姐醒了没有。”
“是,二太太。”叫梅香的女佣,对着皮草女应了一声,人便恭敬的离开,准备去三楼看看三小姐。
廖玉梅则是不屑的撇嘴,哼!就一个赔钱货,怎么能跟自己的两个儿子比?都八九岁的人了,如今还娇惯的那么懒,太阳都晒屁股了人都没起床。
也就是丈夫稀罕女儿,即便是庶出也宠的没个边,廖玉梅一想到那庶孽,一想到眼前的这个贱人,她心里的火气就不打一处来。
不论楼下两个女人是如何交锋的,二楼陈昌德的书房中,等末末与钱戴进门后,陈昌德直接从抽屉掏出了一个木盒子,然后把这个盒子递给了末末。
末末不明所以,又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接过盒子,还没等她打开来看呢,陈昌德就开口解释。
“末末,这是你家房子这些年来的房租,这些年上海也不太平,位于租界的房子都吃香,租金也是一涨再涨。当初你们离开上海,前头的时候这租金我都是一季给你爸爸寄一次,只是后来金陵沦陷,我便再也没有了你们一家的消息,当时……”
陈昌德说着说着,心里许是想到了好友李世杰,也或许是想到了那段失去好友消息的伤心日子,他的声音有些抖。
末末见状忙出声安慰:“陈伯伯,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您看,眼下我不都是好好的站在您面前吗?而且您放心,我爸爸好得很,吃嘛嘛香身体倍棒!”
“好,好,放心,伯伯看到你就放心了!”顿了顿,陈昌德看着末末手里的盒子继续说道:“这个盒子里都是房租,从跟你们失去联系后,直到前些日子收到你爸爸的信说你们要来,这些年的房租都在里头,银元放着碍事,我便做主给你们换成了小黄鱼。”
末末闻言也不打开盒子看了,直接冲着对面书桌后的陈昌德鞠了个躬,毕恭毕敬的道谢:“谢谢您陈伯伯,一直以来都麻烦您,让您费心了!”
陈昌德看到自己喜欢的小家伙,如今还这么客气有礼了,他反倒是乐了,不由的感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