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瞅了瞅闭眼假寐的柳放,关媚抿嘴偷笑了一阵。这个柳放,怕是晚晚都会紧张得睡不着觉了,瞧他那一脸不自的样子,仿佛被蛇咬似的,真是有趣。
“柳放”她轻唤一声,刚想找他说说话,车厢门突然被拉开了,叶醉秋一身紫袍钻了进来,也坐到了关媚的旁边,面无表情道:“娘,我已经让他们启程了。”他说着的时候,马车已经驶动,车厢一晃一晃的,车轮辚辚,队伍果然开始出发。
柳放睁开眼睛望了望叶醉秋,发出了会心的一笑,有他,这感觉好多了。
叶醉秋冲他眨了眨眼睛,赖车上不走了。关媚板起脸道:“你坐到这里做什么?还不回你的马车上去?”
“我不想一个人坐,太闷了,我要和你们一起,那辆马车我已经让给萧水寒了。”叶醉秋很平静地说着,靠着车壁也闭上了眼睛假寐。你想打柳放的主意,门都没有。
关媚暗暗叹口气,也不再说什么。这个儿子,就是处处都要和她作对的,忤逆得很。唉,真是上辈子欠他的,干脆也闭上了眼睛假寐。
车队一路平稳的前进着,慢慢远离了京城。一路上,关媚端茶送水,喂药疗伤,运功行气,嘘寒问暖的,对柳放是关怀备至,体贴入微,照顾的极其周到。柳放虽然恼她恨她,但内心却也非常感动。有的时候甚至会有些奢望的想,如果他和叶醉秋是亲兄弟就好了,这样关媚也可以做他的亲娘,他也可以毫无顾忌的享受这份关心和爱护。他虽然会偶尔的这样偷偷想着,可他也知道那是绝不可能的事情,而且关媚也绝不会把他当儿子一样地看待,他也只是痴人说梦而已,徒增烦恼,枉添惆怅。是以他大半时间都闭着眼睛睡觉,即使睁开眼睛也只是暗黑无人的时候。
苏那柔经常都会找些借口过来看望他,但关媚总是有意无意的把她拦外面,实没有借口的时候,她就干脆偷偷点了他的睡穴,然后请她上来探望,每次都说他休息,睡觉,总之就是不给他们机会相互见面,多也就让他听听她的声音。叶醉秋虽然很想帮忙,但是一到苏那柔过来的时候,关媚就会连他的睡穴也给一起点了,是以一点忙也都帮不上。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过了六七天。柳放的伤口也已经愈合了,寒毒也已去,身体也已经完全康复,但是他的心情却越来越沉重。因为关媚也盯他盯的紧,就连去方便她也要跟着,而除了方便的时间,她根本就不准他下马车。刚开始因为生病,所以还躺得住,可是身体好了之后,他就真的是坐也不是,躺也不是,虽然叶醉秋也有陪着他,那也只是多一个人难受而已。晚上投栈住宿的时候,她总是会牵着他的手,好像送小孩子一样把他送到房间,然后再点他的睡穴,让他一觉睡到天明,然后才来解开他的穴位,又把他带到马车上。吃饭喝水都让他马车上吃喝,十多天下来,他竟然没有机会和苏那柔好好说一句话,好好吃一顿饭,甚至连好好看她一眼都不行,他简直快要被他憋疯了,气晕了,可偏偏毫无办法。
叶醉秋也暗暗替他们着急,每次想要帮忙,也都被娘亲点了穴位控制住,没办法,也只有干着急。
萧水寒他们每次要找他们喝酒,吃饭,也都被关媚巧妙地挡掉了,要么就是睡觉了,要么就是身体不好,不能喝,要么就是太晚了,不要耽搁赶路,总之理由一大堆,就是她的控制下,基本上是被软禁车厢内了。
苏夫人本来是有些回心转意的,但几天一拖下来,她还是觉得喜欢叶醉秋多一点,是以也不急着去找柳放谈了。
苏那柔虽然也大是着急,但也无计可施。她每次硬行闯到马车上去,关媚却又每次都让柳放睡觉,所以她思来想去,决定等到了杭州再想办法,她总不能一直让关媚霸住柳放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