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争走过来,一手一个把染焰和染冰抱起来,先出了门。林十三和赵七抬着玉缺紧跟着出去。
她跌坐在地上,她现在也头痛了。玉缺若是找回他做玉雀时的记忆、做玉玦时的记忆,甚至更久远的记忆,都无所谓。她只怕他想起他出事前几天的事!
她真的不想面对那段难堪的过去了!要她承认孩子是玉缺的,比杀了她还难受!
过了三日,玉缺才重新醒来。
“陛下,二爷醒了,说要见你。”屈争走进修炼室,回禀道。
安闲手中的重剑咣当坠地,砸坏了地板。地板碎屑飞溅起来,打到了她腿上。安闲依旧愣着。
屈争等了一会儿,说:“陛下,要不我让他过一会儿再来给您请安?”
诸鬼对玉缺与染焰、染冰的关系都是心知肚明。毕竟,生染焰、染冰的时候,安闲开过鬼门,曾下令他们出战。玉缺是为何变成这样的,诸鬼很清楚。
只是安闲要隐瞒,大家便都装着不知道,顺着安闲的话说而已。
安闲有气无力地说:“让他进来吧。该来的总是会来,躲也躲不掉。我去偏厅见他。”
潘王府,正殿,偏厅。
安闲坐立不安。
玉缺走了进来。他穿了粉色的长衣,腰间系一条白玉带,头发用一个玉发箍簪成马尾。面含微笑,举手投足间,自信、高贵,还略有些傲慢。玉缺往日的风采又回来了。
安闲双手背在背后,十指绞来绞去。
“离玉拜见嫂子!”他停在了距离安闲一米之外,恭敬地深深一鞠躬。
安闲一张嘴就咳嗽起来。“咳咳……免免礼。”
玉缺直起身子,彬彬有礼,若谦谦君子。他又一次深深鞠躬。“离玉拜谢嫂子照顾之恩!”
安闲的十指绞紧。“咳!免礼。我没有照顾你,都是屈大人、苏师兄、王师兄他们在照顾你!”
玉缺直起身子,说:“屈大人、苏璟、王晟、秦桥、萧越,他们不过都是受了嫂子您的差遣而已。请嫂子再受离玉一拜!”他第三次深深鞠躬。
“咳咳……我没你想的那么好。是你哥哥离渊让我照顾你。你用的、花的,都是你哥哥留给你的。不用感谢我。”安闲尽量让自己的目光越过玉缺,不去看他。
玉缺说:“嫂子,你为何不问我都想起了什么?”
安闲的目光左右他顾。“你……你……你都想起了什么?”
玉缺说:“我想起来,我不姓离。我也没有一个哥哥叫离渊。”
“啊?”安闲惊讶地看向玉缺,“你没有想起离渊?”她心下松了大半。“来,快坐!十三,还愣着做什么?”
玉缺在侧面的座位坐下。侍立在旁的林十三给他奉上了茶。
安闲催促道:“离玉,你都想起来什么?快说给嫂子听听。”
玉缺说:“不如,你先说说我大哥离渊。”
安闲说:“他的事还需要我说?他的名气很响,你出门随便问一个人,也能问得到。快说说,你到底想起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