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闲摇头。“我没有见过他。”
雾华心头刚刚升起的希望,被浇灭了,好不心塞了。
安闲继续说:“我娘临终的时候对我说,我爹乃是鬼圣殿文柏的独子。”抱歉,她真的不知道雾华他爹叫什么名字,不然,安闲肯定不会提雾华的爷爷,而是直接说这个男人的名字。
雾华整个人都傻掉了。这是什么意思?我爷爷的独子不就是我爹呀!我爹只有我一个儿子好不好?怎么可能又冒出一个……
安闲凄然。“我爹娘偶然相遇,一见钟情,但是,文柏前辈已经给爹爹订了亲。那个女孩子,是鬼圣殿某位长老之女,是一位驭鬼女修。于是,我爹和我娘就私奔了。”
“但是,没过多久,我爹就被文柏前辈抓走了。过了差不多两年,爹爹才逃回来。可惜,天不遂人愿。不久之后,在一次冒险中,父亲他就……他就……呜呜呜……”安闲蹲了下去,抱着自己的膝盖哭泣。
雾华长大了嘴,一脸不可思议。
他不相信这是真的。可是,安闲的话无懈可击。
他不小了。对父母的事,也有所耳闻。父亲当年的确逃过婚,理由是小时候被鬼吓过,怕鬼。父母的婚姻的确是爷爷和外公强行促成的。父亲在他出生后没多久,就走了,再也没有回来。
原来爹爹已经死了吗?
雾华突然发现自己好难过,泪水控制不住地往下流。
他也蹲下来,蹲在安闲身边,紧紧挨着安闲,侧着头看她。她竟然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姐吗?应该是吧,这种事谁会乱说呢。少年雾华还没有什么阅历,全然不知道什么叫人心叵测。他只用了不到十个呼吸的时间,就接纳了这个姐姐。
“姐姐,你别哭了。爹爹虽然死了,可我们还有爷爷在。”雾华在身上摸索着,想摸张手绢给安闲擦泪,在身上翻找了一番,扯出了一张手绢,却发现这张手绢和抹布一样,就没好意思往安闲脸上糊。
他这次被宗门强行丢在宗门旧址秘境里,被迫去与他的鬼傀小白朝夕相处。在秘境里挣扎了两个月,把自己造成了乞丐,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干净的。才刚刚学会了与小白亲密相处,破境而出,就碰到了安闲,澡都没洗呢,哪有干净手绢?
安闲瞥了一眼那块“抹布”,连忙拿了一张手绢出来,帮雾华擦了擦泪,再把自己的眼泪擦干净。
这一擦泪,倒是把雾华脏兮兮的小脸给擦干净了些,露出清秀的面容来。
安闲终于在这张脸上,找到了当年雾华的影子,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一下被触动了,眼圈就红了。
雾华以为安闲是因为乍见他这个亲人而泪崩,他自己便先压抑不住了,一下抱住安闲,大哭起来,压抑了很多年的思父情愫一下子喷发出来。
安闲只好跟着他哭。
二人哭了一阵,安闲好说歹说,才把雾华哄得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