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衙内摊了摊手,“你别不信,确实是蛇精看见的,董老太太犯的那个蛇精,修道五百年了……好好,不说这个,你们张望,嘿嘿,这小伙子其实是个傻子,他以为自己做的事,神不知鬼不觉,哪里知道早就露了风了,你前两天在街上唱‘大海航行靠舵手’的时候……”
“对,就是这首歌,”帐蓬门口,又伸进一个头来,却是小五。原来他和大顺也在门口“偷听”呢。此时听得崔衙内说起唱歌的事来,一时心痒,伸进头来插嘴。
“小五,你进来。”吴队长觉得头顶冒火,自己这里开班子会,外面怎么这么多人偷听?他招手把小五和大顺叫进帐蓬。
崔衙内接着说:“当时,你一唱这歌,董老太太,不不,蛇精就已经知道你要干坏事了,这歌其实就是接头暗号。”他说到这里,小五拍了拍脑袋,又插嘴道:“哈哈,原来是这么回事,以唱歌做暗号,好主意。”
张望面色尴尬,他唱歌,确实是和小玲约定的暗号,谁知道早被人家识破了。
吴队长脸色铁青,又点燃了一支烟,虽然心头火烧火燎,但他也知道光靠发火解决不了问题,看起来,事情远比自己想象得复杂,即便今晚小五没有撞破这事,也早晚会发生“意外事故”。不管崔衙内说的“蛇精”到底有没有,却足已经说明纸里包不住火。他盯着崔衙内问:“这些事,都有谁知道?”
“蛇精,还有我,还有,董老婆子的家人。”
“算了算了,”莫工程师摆摆手,“今天晚上一闹,全村都知道了,主要是人家小玲的家人,不好摆弄。”
吴队长拍拍脑袋,自己又糊涂了,莫工程师说得对,主要的症结,便是得把小玲家里安抚住,才能不出大事。至于蛇精什么的,其实无所谓。
“小玲的家里嘛,是最难伺候的,”小五在旁边摇头晃脑地说:“她爸爸喝了酒就知道骂大街,她妈就是个大邪神,她哥大李子,嘿嘿,那个傻大个子,犯起牛劲来,就跟犟驴似的。不过,我说话,他们倒还听。”小五心里的算盘,是地质队要想解决问题,还得要村里的人帮忙才行,而自己首当其冲,正是解决事情的最好人选。等地质队上赶着来求自己,那身价可就抬高不少了。
吴队长怀疑地看了小五一眼,从今晚的事情,他已经对小五有所了解,这个小伙子喜欢出风头,更是个“没事儿找事儿”的主,他能值得信任吗?
崔衙内斜了小五一眼,他从来瞧不起这个同龄的青年,小时候,小五就知道打鸟逗狗,属于农村“野小子”那种,胆子大,贼主意多,但狗尿苔上不得台面,他能解决什么事情?
“吴兄,”崔衙内挺着脖子说道,他称吴队长为“吴兄”,显着自己好象比小五这种人高了一截,“吴兄,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倒可以帮你们做做工作,对于大李子他们家,我说话,他应该会给面子。”
吴队长狠抽了两口烟,眼睛从烟雾后面看了崔衙内两眼,对这个一步三摇的公子哥,从心眼里厌恶,至于他说能帮着做大李子家的工作,还得掂量掂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