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逻辑上,这两者不是对等关系。或者说,从定义上,这两者不是对等关系。一般来讲,我们把敌人定义为基于利益的对立者,而朋友则是定义为心理认同的人。”
“那怎么界定?”
“用我方和对立方比较合适。”赵嘉仁给了女儿明确的答案。
听了这个说法,赵敏突然恍然大悟的说道:“爹。是不是很多时候,你和娘都站在我的对立方。”
“很多时候这个定语用得好,我希望你能够牢记,任何事情都有其时效性,你是我们的娃,我和你娘一直都支持你。之所以有时候站在你的对立方,是因为我们不能接受当时的你拥有的想法。而不是我们不能接受你这个人。”
看得出,赵嘉仁这番话完全超出了赵敏的想象之外,她瞠目结舌的看着赵嘉仁,然而眼神明显没有特别的焦点,明显是尝试接受这样的思维模式。两分钟后,赵敏放弃了,她再次问道:“那……我娘说我刁蛮,爹怎么看?”
“我对刁蛮的评价,就是基于身体的刺激,选择了非逻辑性非连续性的行为。”
“那……该怎么才能好过来。”
“嗯。既然你想当官,我觉得要是这个真是你的理想,那就有救。先努力锻炼,拥有健康的身体,同时学学逻辑学,拥有使用自己脑力的工具。我不是开玩笑哦,我是真觉得你可以改变。人不怕有缺陷,只怕没理想。加油。”
送走了看着陷入瞎想的女儿,赵嘉仁继续读他的报告。钱庄方面作为一线工作单位,在交钞流通方面的信息做的非常到位,赵嘉仁看得是心花怒放。交钞的稳定度并没有他曾经担心的那么糟糕。如果能跟进发行民众能够使用的面额,至少在城市里面应该有交钞的充分空间。
正看的开心,书房的门一开,赵嘉仁的老婆进来了。进来之后她就把门关上,接着语气很是认真的问道:“你给大娘说了些什么?”
“她想当官,又对你给她的刁蛮评价耿耿于怀。我就给她讲讲什么叫做刁蛮。”赵嘉仁边说边给夫人拉椅子,倒水。
秦玉贞坐下之后,立刻有些忧心忡忡的说道:“可是你给大娘讲的都是需要自悟的东西。我觉得你还是给她讲些自悟的门道才对,把这些东西讲给大娘,就跟把刀放进她手里有什么不同。你拿着刀披荆斩棘,我怕她拿着刀杀人越货。”
“喂喂,你别说得这么吓人好么!”赵嘉仁是真被夫人的话给唬的有点心惊。秦玉贞虽然从未在21世纪的大学里面上过课,但是进士家族在很多事情上的积累不能小觑。那是经过通过血泪积累起来的经验。
“三郎,你自己圆融通达。在咱们成亲之前,你写个偈贴,言道:今日方知我是我!那时候你才二十岁。大娘可没有你那时候的才情与顿悟,你若是胡乱教她,大概只会教出一个,平生不修善果,只爱杀人放火的匪类。”
见夫人说的焦虑,赵嘉仁思忖之后点点头,“匪类与无能之辈,我宁可养个匪类。这等事我便承担起责任。让大娘跟着我先当个秘书,让我先看看她心性。她毕竟是你生的,便是只有你一半好,那也是白璧微瑕,可堪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