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生丝,也不知道多久才能织完。”
“这些丝比以前的丝要粗不少。”
“我倒觉得新的丝不错,粗了点,却也结实许多。丝线不易断。”
……
在司马家的家族会议上,众人纷纷表达着自己的看法。司马家的族长司马考开口问道:“你们可否已经把丝绸出光了?”
立刻有管仓库的的答道:“这个是自然,我们本就是向海外卖丝绸。”
听了这驴头不对马嘴的话,司马考不得不说的更准确点,“我是说大家可否出光了所有库存?”
司马家早些年做丝绸,丝绸在海外价格下跌之后,他们就开始转型做刺绣之类的高附加值产业。做刺绣的肯定要存储些丝绸,司马考指的就是这些部分。
“出了八成的库存。”管仓库的有些心虚的说道。
“八成也不错。”司马考倒是没有锱铢必究。一年增加三倍产量,这话便是赵官家这种从不打诳语的人说出来,也没人完全相信。便是司马考这种赵嘉仁赵官家的铁杆,开家族会议的时候也不得不靠声色俱厉的恐吓来压制下面的反对声浪。家族能出八成货,已经算是给足了司马考面子。
见族长司马考没有责备的意思,管事的叹道:“尚书,我是真的不敢相信官家所说。”
“我也不太信。”司马考实话实说。赵官家说实话的风范最为司马考所佩服,他也就竭尽全力的去学习这种风范。
“可是之前尚书却一定要我们听官家的话。”司马家族的人对自家族长的反应比较无语。
“我不信官家说的话,我只是相信官家。”司马考做着解释。这是赵嘉仁长期积累下来的威信。哪怕是看着再离谱的事情,赵官家本人总是令人相信。就如赵官家让黄河改道,司马考就完全不信。
“尚书,我们接下来要如何?”
“我们以后暂时不要用丝绸来放债,官家这次让所有官员出光丝绸,应该是这个意思。”
“可我们这么多年来都是用丝绸放债。”
“若是说这么多年都是用丝绸放债,还不如说之前我们根本挣不到这么多钱。”司马考给了家族的这帮人一个嘲讽。
司马考家族的人听到这话暂时不再说话,他们是在司马考追随了赵官家之后才有了今天的富裕。他们追随了十年的统帅现在已经明确表示丝绸价格要暴跌,司马考不用丝绸作为放债的货币,就是要追随官家的政策。
众人互相看了一阵,有人问道:“不用丝绸,我们用什么?”
“交钞。”司马考回答的干净利落。
听到交钞二字,所有人的表情都很变得很丰富。在五年前,交钞还是大家恨不得立刻脱手的东西。这玩意代表的是朝廷对民间的无情掠夺,在贾似道执政末期尤其如此。赵官家治下,交钞可以纳税,公家的粮店以及供销社只收交钞,强行让交钞面值在小民中获得巨大提升。而购买粮食和日用品从来不是司马家的大头,主营丝绸业的司马家一直是把丝绸当做货币来用。
“若是交钞再贬值,我们岂不是亏大了?”有人抱怨。
“现在交钞并没有标志,倒是丝绸眼瞅就要大贬。若是我们继续抱着丝绸不放,马上就要大大的亏损。”司马考对族人下了命令。
听到族长的话,众人表情暧昧。怎么看都不像是真心听进去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