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东尼奥更是疑惑了,问管家,“干嘛要缴五个金比索?”
旁边的那个士兵一边把五个金比索甩给管家,一边朝着安东尼奥笑道,“在人家牌场玩牌,能不给人家缴费?”这下,安东尼奥才明白过来,原来桑托斯在这里办起了赌场。
缴过五个金比索,刚玩上两把,这时,马丁来了,一见安东尼奥便说,“侯爵正在到处找你呢,你道在这里玩了起来。”
安东尼奥问马丁,“找我有啥事?”
马丁说,“不知道,看侯爵着急的样子,肯定是什么急事吧。”
安东尼奥眉头一皱,很不情愿地站起身来,对马丁说,“你来玩吧,我过去看看。”说着,便起身出了门,骑着马回到了军营。
皮萨罗正坐在司令部办公室,一边看着那张地图,一边使劲地吸着烟。原来皮萨罗让主教给他画过一张通往库斯科的地图,可是,地图让罗尔伯特给带走了。于是,皮萨罗又让主教给他重画了一张。不过,这张地图显然不如原来那张地图详尽和细致。因为画那地图,主教找过许多去过库斯科的印第安人,也修改过好些遍。而这张地图只是根据回忆画出来的。侯爵见安东尼奥来了,就说,“你给我写个讲话稿,今晚要开个紧急会议。”
安东尼奥就坐在桌旁,把稿纸铺好,拿起笔来,问道,“侯爵你说。”
皮萨罗说,“据可靠消息说基多守备司令鲁米纳维已经从基多那边带领着八万印加士兵和三万食人肉的野蛮人正朝卡哈马卡这边杀来。要求全体官兵们要保持高度警惕,再是要把印加王阿塔瓦尔帕单独地关押起来,不得让他再与王公大臣们会面。”
安东尼奥马上说,“这些话都是谣传,侯爵不必放在心里。因为这话都在兵营里流传了很长时间了,可是,并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皮萨罗当然知道这个消息只是个谣言,但是他就是要用这个谣言来做一些文章。因为他已经把金库里的金子给官兵们分了下去。既然这样,他也就没有理由再把印加大王继续关押着,这样会让人觉得西班牙人言而无信,觉得他皮萨罗言而无信。可是,他又不能把印加大王释放了。如果他把印加大王放了,就等于放虎归山,印加大王肯定会带兵来攻打他们。虽然他们人数已经有三四百人的,可是跟数万印加军队打起仗来也并非占优势。所以,他必须想个办法来继续关押印加大王,并让他无法与外界联系,无法指派他的军队来攻打他们。于是,他用非常当真和固执的口气对安东尼奥说,“无风不起浪,这话并非谣传,只是鲁米纳维一直要来而没有来,现在可是真地要来了。所以,咱们不能不防。”
安东尼奥问,“你的讲话是不是主要写这个内容?”
皮萨罗点了点头,说,“这件事要作为一个例子,要大家引起注意,当然主要的还是要讲我们现在当前的形势,我们目前的任务,和我们要做的事。作为远征军的军官,对我们当前的形势任务和前进方向都不知晓,整天就知道赌博和玩女人,这还了得?所以,要时常地给他们讲讲课,敲打敲打,让他们长进长进,对形势和任务有更明确的洞察和了解。”
其实皮萨罗侯爵不识字,平时讲话也用不着讲稿。可他每次在比较重要的会议之前,都要别人给他写个讲稿,把他的意思有条有理地写出来,再念给他听,然后,再进行修改,再念给他听。这样他觉得自己的讲话就显得比较有条理有重点,好让那些没有啥文化的军官和士兵们都感觉他讲话有水平,值得尊重。
安东尼奥觉得这个侯爵好象有点神里神经,无病呻吟,明明是一派大好形势,却非要把一些谣传和流言当成正经事来让大家绷紧神经。所以,对写这样的稿子也就很不情愿,就随着侯爵的意思瞎编了一通,便交了差,因为他脑子里还在想着要去桑托斯家赌钱呢。
可是,他把稿子给侯爵一念,侯爵却非常不满意,让他重写。他只好又重新按照侯爵的思路开始写,并把侯爵平时所喜欢说的和所喜欢听的那话都郑重其事地写在稿子里。再一念,侯爵就觉得满意多了。
晚上,司令部召开中尉以上军官会议。皮萨罗先是按照安东尼奥写的讲话稿讲了当前的形势和任务,讲了远征军的伟大事业的继续开创,以及重大的历史使命。最后,才把话转向基多守备司令鲁米纳维企图带十多万军队朝卡哈马卡扑来,解救关押的印加大王,而且,在班巴马卡也已经聚集了众多的士兵,准备与鲁米纳维进行接应。所以,他提议把阿塔瓦尔帕单独关押起来,不许他再与大臣和家人接触。
但是,他这话刚说完,索托马上就表示不同意,他说,“侯爵是不是太相信谣传和流言了?这些流言和谣传无非是马丁之流在军营中散布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报复阿塔瓦尔帕,因为他不但一直把那个叫吉娜的妃子关着禁闭,而且还一直要求你对他进行严厉处罚。所以,我觉得侯爵应该明辩是非,不要被小人所利用。”
说着,索托又继续强调着,“我认为印加王并没有太大的罪行,而且,他在被捕后一直对我们是有益无害,如果侯爵非要坚持说印加王有罪,也应当把他押到西班牙国内,由国王对他进行判罪和处置。而不应该由侯爵随意处置。”
皮萨罗对索托这话非常地恼火和反感,但是,他也知道索托在士兵和一些军官中威望极高,如果要强行地压制住他,肯定会招致许多官兵的强烈不满,所以,他强压住心中的怒火,便把话题转向一边,不再提单独关押印加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