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方昊回得奉阳,赵汉卿两人依旧顺着官道向京城进发。
光阴荏苒,一路无话,不觉间二人又走了十余日。
一路上风餐露宿,穿城过县,听着城府乡谈,才得知眼下北疆一线的战事依旧还在向腹地蔓延,国家却还无动于衷,迟迟没有有效的支援能够抵住云兰的攻势,过不几天就能听到哪州哪郡的哪城又丢了,反倒是西边的战事此时倒是没什么动静了。
这一日清晨,天空彤云低垂,凛冽的寒风仿佛把把无形的尖刀一般,迅利的刨挖着世间的万物,虽是清早,四周却昏昏沉沉,天地间一片浑浊。
两人艰难的跑在官道上,迎着寒风都不自觉的捏紧了领口,握着缰绳的手也尽可能的缩在袖子里,眯着眼睛看着前方的路。
赵泰扽了一下缰绳,靠到赵汉卿的马侧。
“少主,再坚持一下,前面马上就到京城了,现在是天气不好,要在以前,在这都能看见萨南的城墙了......”
赵汉卿还未搭话,侧着头的赵泰突然感觉到身后不对劲。
斜眼瞥去,只见两人身后的官道上,隐隐约约的仿佛有一队骑兵追来,黑压压的一片,不知是敌是友。
坏了!
赵泰心头一紧,连忙趁着双方都还没看清楚的时候,斜身一把拽住赵汉卿的缰绳,瞬间止住马势。
“少主,快下马!藏到右边那片洼地里,半个时辰我没回来,你就自己进城,来不及了,快去!”
赵泰说着话一把将赵汉卿撩下马来。
赵汉卿猝不及防,双脚一着地,就立即跑向官道旁不远处的一片洼地里,好在此时距离萨南城已经不远,官道两边都是粗壮的大树,再加上天色混沌,赵汉卿又人微个小,所以后面追来的骑兵还来不及发现,赵汉卿就已经跑到安全的地方躲着了。
赵泰把赵汉卿一推下马,又在原地稍微一站,待追来的骑兵完全确定了自己,才骑着一马拽着一马向官道左侧的田地里跑去。
此处虽然已经靠近了萨南城,但是这点距离对于骑兵来说还是完全可以追上的,后面的又不知是敌是友,所以赵泰一瞬间权衡利弊,还是决定先把赵汉卿藏在一边,待自己引开了追来的骑兵,再做理会,或许他们只是萨南城的驻军,径直进城了也说不定呢!
不料赵泰刚带着两匹马向官道左侧没跑几步,后面不远处跟来的骑兵也随着向左面追去,这明显就是针对赵汉卿两人来的了!
赵泰此时虽然身处险情,心中却是连呼侥幸,幸好刚才及时让赵汉卿下了马,要不然现在被追的就是两个人了,那是绝对跑不了的了。
身后追来的骑兵此时已经兵分两路,从两侧向赵泰包抄而来。
赵泰策马左冲右突,终究还是敌不过对方的人多,跑不多时,就已经被追上来的正规骑兵包围在荒野之上,赵泰定睛一看,来的人大约是一个都的兵力,打着贺方的旗帜,这一百多人的小队伍应该就是敌人散布在帕莱腹地的斥候军了。
贺方骑兵此时已经把赵泰的一人两马团团的围在当中,突然侧面一个骑兵有些不甘寂寞,一拽马头就向圈里的赵泰冲来。
马蹄翻飞,没两步已经冲到近前,鞍上骑兵马刀一扬,对着赵泰当头就劈。
只见赵泰侧身一闪,当即又飞起一脚扫向骑兵手腕,登时把马刀扫开,随后一夹马腹,上前一步,轻舒猿臂,揪着脖领一把拽过骑兵来,摁在自己的马鞍上,迅速从怀中掏出贴身的匕首,对着骑兵后背猛力一插,然后大手一扬,又把骑兵尸体掀下马背。
冲上来的骑兵刹时间就已被刺杀马下,四周的包围圈也为之一震。
“你们想干什么!此处是我帕莱京城,你们大胆擅入我帕莱腹地,不怕有来无回吗!”
赵泰说着话虎目圆睁,瞪着周围的贺方骑兵,他是实在想不通,自从出得奉阳城这十几天来,一路上一直顺顺当当,为什么这都已经到了萨南城外了,反而却被这一都之师给包围了呢!
外围的贺方骑兵更不搭话,只见一个都头模样的军官大手一挥,随后四周围定的骑兵一齐调转马头向中间的赵泰挤来。
赵泰心领神会,当即双脚一蹬一跃而起,未等贺方骑兵挤到跟前,已经稳稳的站在马鞍之上,四周的骑兵也紧随便到,十数把马刀齐齐的对着赵泰的双脚砍来。
赵泰觑的真切,迅速向上一跳躲过刀势,未及下落,抬腿一脚踩向旁边的马背上,手中匕首也随即刺出,深深的插进马上骑兵的脖子里。
赵泰一击即中,随后快速的腾挪在周围挤在一起的骑兵马背上,手中的匕首也适时的刺出。
因为贺方的骑兵挤在一处,尖长的马刀反而不易劈刺,一时间,只见赵泰犹如灵活的猿猴一般,腾跃在四周的马背上,匕首所到之处,贺方骑兵反而纷纷落马。
看到一计不成,驻马在外围的贺方都头随即一声呼哨。
贺方骑兵听令变阵,队形又开始迅速的变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