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将军这是何苦呢?一城百姓值个甚么,还在这做此困兽犹斗,这不是浪费时间吗?若降若战,请速决定吧!”一旁的赫连昌早已听的不耐烦了,微仰着头,轻蔑的说道。
“左贤王请勿多言,赵将军仁义忠烈,非凡夫可比。你我速回本阵,为赵将军送行!”严尚当即截住赫连昌的话头。
“赵将军保重!”严尚马上抱拳致意赵西安,随后调转马头奔回本阵。
“请!”赵西安右手前伸,随即也拨马回阵。
双方中军各自大开阵门请主将回阵。
“要早依我的,他们刚才出来一半就让你的獒马骑士顶上去,现在早拿下永宁城多时了!”回归本阵的赫连昌不满的踢着马镫,悻悻的说道。
“赵将军仁心爱民,况且我等已经有约在先,怎么能做此不义之事!”严尚略微一夹马腹,上前一步,把赫连昌甩在身后。
“哼!大元帅兵贵,本王自令本部骑兵冲阵便是了!”
“左贤王不可轻举妄动!永宁雁行阵看似平常,实则万分凶险......”
“不劳大元帅赐教!雁行阵分兵两翼,正可从背后迂回,然后正面压上步兵,其阵立破!大元帅按兵不动,拿下永宁城需分不得功!”赫连昌说着调转马头自去传令。
随着赫连昌一声令下,贺方军阵令旗招展,三万神忠营率先越过中军大阵走到阵前,引箭拉弓,箭头上扬,对着永宁军阵就是一轮齐射。
永宁中军的指挥车立即发现了贺方军阵的调动。观察哨迅速向赵西安报告。
“盖顶!”赵西安随即向指挥台发出指令。
只见指挥台上旗语挥舞,各个方阵立即响应,阵中甲士迅速把齐肩大盾举过头顶,一一相扣,上举铺成一个平面,更与四周侧面树立的齐肩大盾紧密贴连,仿佛一顶巨大的战盔把方阵稳稳的扣在里面。
神忠营的箭幕即刻便到,永宁甲士只听得头顶毕毕剥剥之声不绝于耳,正不知有多少箭矢插在头顶的盾牌上。
不一时毕剥声戛然而止。赫连昌见神忠营的齐射攻击未能奏效,令旗一展,贺方骑兵随即出动。
只见两队贺方骑兵从本部大营出发,出辕门后一分为二,绕过左右獒马骑士向雁行阵两翼冲来。
联军中军大阵里的贺方步兵也随即发起冲锋,左右分开分别冲向雁行阵前端的两阵进行牵制。
两万贺方骑兵迅速越过永宁军阵的左右两翼,径直向前,企图从后面包抄赵西安所在的中军。
永宁中军的指挥车上令旗晃动了几下,各个方阵的弓箭手立即拽弓备战,待贺方步兵冲到射程之内,当头就是三轮齐射。随后束弓擎刀,撇下冲上来的贺方步兵不管,左右两翼所有方阵快速向后运动,对突进军阵后方的贺方骑兵进行包围。
贺方的骑兵部队很快就运动到雁行阵的后方,左右两队骑兵迅速迂回,对永宁中军发起冲锋。
永宁中军四周被齐肩大盾紧密相连,大盾斜插地上,向后仰七十度夹角,立盾甲士身体前倾,肩膀前顶,与大盾呈三角形稳稳伫立。阵内弓箭手也迅速备战,待贺方的骑兵冲进射程,左右连续齐射。骑兵因为马快甲轻,冲在最前端的骑士当即被射倒一片。
贺方骑兵突进速度快,待冲到距离永宁中军大约三十步的时候,四面围定的盾牌上突然伸出无数根寒光闪烁的长矛,矛头长伸向前,微微上指。
因为距离太近,骑兵速度又快,等前头骑兵发现的时候,已然勒马不住。带头的数百骑直直的扎向伸出的矛头,坐下马也重重的撞在斜立的盾牌上登时止住。
后面的骑兵因为前路被挡也迅速被逼停,刹时间中军周围嘶鸣四起,马头起扬此起彼伏。永宁中军的方阵中,长矛兵单扎坐下马,弓箭手专射马上将。
反包回来的雁行阵的左右两翼也快速合围,与中军汇合,各方阵间隔距离逐渐缩小,首尾慢慢相连,最终把贺方的两万骑兵牢牢的裹在包围圈内。
杂乱挤在一起的骑兵机动性还不如步兵灵活,包围圈内侧的龙影甲士又全体加长了龙影刀,下砍马腿,上劈骑将,贺方骑兵一时间纷纷落马,悉数被杀。
紧跟上来的贺方步兵,也迅速投入了战斗,只可惜步骑两军的战术协调性不足,骑兵被围,两军各自为战。
包围圈外围的永宁甲士死死的拖住贺方步兵。龙影甲士装备精良,战斗力强悍,远非普通步兵可比,战事一时间陷入僵局,只不过包围圈内的贺方骑兵纷纷落马,被吃掉只是时间问题。
“这......这......”被眼前的变动惊住的赫连昌,一时间面红耳赤,手足无措。
“元帅救命!大元帅救命啊!”赫连昌突然滚鞍下马,踉跄着跑向元帅旗下驻马观战的严尚。
只见赫连昌叫喊着快跑两步扑向獒王马,紧紧的攥住马上严尚的裤腿,急促的摇晃了两下,忽然双膝一软,跪倒马旁。
“求大元帅救我性命!步骑两军被围,全军覆没的话,大单于一定会杀了我的!大元帅救我啊!”赫连昌哭喊着面对严尚不住的磕头。
“左贤王快快请起,你我两国既为联军,老朽岂有见死不救之理!”严尚连忙翻身下马,搀扶起赫连昌好言宽慰道。
包围圈内的贺方骑兵已然下马步战,然而战斗力和护甲还比不上普通的步兵,只不过是加速了死亡而已。
永宁甲士快速的缩挤包围圈,贺方骑兵苦苦的支撑着,两万骑兵伤亡颇大。外围的贺方步兵也渐渐呈现出应接不暇的态势,更不用说牵制外围甲士,突破包围圈救出本国骑兵了。
“呜...呜......”云贺联军的中军大阵,突然传出了几声长短不一的号角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