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夏以为皇后是多想了。
依着她说,还能人人都是卫子夫,说把元后弄下去就弄下去。
而且,陈皇后可没有嫡出长子。
两位公主有那心思,还不如好好和皇后相处才是正经。
她们的富贵在陛下身上,可她们子孙后代的富贵却是在太子身上啊。
常夏满以为皇后会就此安心,却不料皇后听了她的话后眉头蹙的更高了,如两道险峰般叫人惊心。
真爱的颜色何止过人啊,说是倾国倾城也不过分。
看来真爱这次是没和两个姑姐一起来。
为什么又脱离了原本的轨道?
到底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发生了什么事?
她闭了闭眼,有种真爱正蹲在黑暗里预备抓住最好的机会猛跳出来把她吓得半死的感觉。
她真不喜欢这样被动的等待。
趁早跳出来,要掐要斗趁早的,非得这么磨人干嘛?
她浮燥窝火的不行。
她缓缓睁开眼,执起双凤纹青铜柄镜来。
镜中人眉目含怒,薄唇紧抿。
她深吸了口气,舒展眉头,弯起嘴角来。
敌暗我明固然不妙,但真爱出来的越晚,她的根基也会越牢固。
所以,她急什么呢?
该急的是真爱才是啊。
蚍蜉撼树,也是很累的。
梳妆打扮用过早膳后,她看着刘疆在软榻上玩。
未几时,宫人来报说刘黄和刘伯姬来了。
郭圣通抱起刘疆笑着望向殿门口:“等着啊,姑姑们要来了。”
小孩子可能都像植物,需要很多很多的爱来浇灌他们。
他被两个姑姑哄着玩了一上午,笑声始终就没断过,逗得合殿上下都眉眼带笑。
刘黄温柔端庄,伯姬活泼可爱。
两个姑姐都远比郭圣通想象的要好处。
估计也是跟她想的一样,大家既然这辈子要长久相处,最好还是亲亲热热地。
不然,刘秀夹在其中左右为难先不说,她们彼此心下也发堵啊。
当然,消除她们之间陌生和隔阂最大的功臣还是刘疆。
有他在,三姑嫂没几天下来就已经是无话不谈了。
等着刘黄和伯姬住到了宫外的公主府后,两人至多隔一日就会进宫来找郭圣通说话、看侄子。
这日,刘黄一早就进了宫。
她花了几个晚上的功夫给刘疆做了小衣裳,一来就兴冲冲地要刘疆试。
“好不容易盼到陛下给我生了个小侄儿,实在是不知道怎么疼爱他。
想来想去,还是做套衣裳吧,大姑只会这个。
可许久没做衣裳,手上活都不成了,都不敢做里衣。”
郭圣通手拂过繁复精致的云鸟花纹,心知这是花了大气力的。
这是真疼爱疆儿啊,若不然谁会挑灯眯着眼一针一线地绣?
刘黄送这么套衣裳,在她看来比送什么都可贵。
而且,就刘黄这水平,做套里衣只会更轻松。
但她没有,这就更见出了她的体贴入微。
刘疆不是别人,是太子。
他穿的贴身衣物都得是专门的绣娘来做。
旁人贸贸然送来的,谁知道会不会料子太糙叫刘疆穿了身上发痒呢?
抑或再阴暗些,若是染了些什么无形无色的药物呢?
刘黄自然绝不会有这个心思,那是她的亲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