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摇头,自嘲地笑:不知多少次见着他的背影,怎么这次就不同了?
但心底仍是不安,莫名地不安。
就像是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被她忘记了一般,她拼命想抓住脑海里偶尔闪过的思绪,但一直没有成功。
她这一下午都心不在焉,既没心思给疆儿念书了,也没心思说话。
她一直呆呆地望着门口,期望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
她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还是和他有关的事。
但是,是什么呢?
她无处去知道,她只能任凭时间煎熬她。
太阳西沉后,疆儿睡着了。
她叫常夏取了他的小被子来,就让他在软榻上睡。
在这漫长的等待中,她前所未有的不安。
只有孩子能稍微安抚她。
刘秀说是很快回来,可到了夜幕四合后他还是没有回来。
她吩咐常夏上晚膳。
常夏迟疑:“君候说回来的,夫人再等等吧。”
她摇头,十分肯定地道:“他一时半会回不来,先上膳吧,我饿了。”
常夏不明白她为何能如此肯定,但还是顺从地退下去了。
晚膳很快便上来了,郭圣通坐在食案前味如嚼蜡,勉强自己用了半碗饭便搁了筷子。
她按着心口问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能有什么大事发生?
总不能是刘秀要带回那个贵人吧?
可军营中,哪去给他寻什么绝世美女?
她望着黑沉沉的天,暗忖这会不会,但不意味着永远不会?
真到了那时,她该怎么办呢?
叫人乱鞭打死那女子,以绝后患?
她不会。
她恨的永远只是刘秀,而不是那女子。
她很清楚地知道,男人想变心,什么能阻挡住他呢?
那么便什么都不做吗?
不。
她已经做了。
她四处施恩,结交诸将家眷。
可仔细想想,这又有什么用呢?
难不成他们能背弃刘秀不成?
但总归比什么都不做的好,不是吗?
又过了半个时辰,刘疆醒来,睁眼就要哭。
她无暇他顾,忙抱起他给他换尿布擦身。
正忙乱间,忽地有乱糟糟的脚步声响起。
到了门外,脚步声止住。
郭圣通抬眼看去,是羽年。
她嘴角都快咧到耳朵上了,“夫人……刚刚有人来回话说是君候称帝了……君候……不……陛下说刚刚登基,诸事繁忙,今天只怕回不来了……”
称帝?
她话音一落,满屋的人都先是一愣而后狂喜着跪下祝贺郭圣通。
君候既称帝,那夫人便是皇后了。
他们这些身边伺候的人还不是一荣俱荣,自然再高兴不过。
他们全都激动地望着她。
众目睽睽之下,身为主角的她却楞了神。
称帝……
她听见她的心间有什么咚地一声落地,而后那缠绕了她大半天的不安倏然散去。
原来是要应在这。
看来前世时,刘秀也是在此时此地称帝。
那么,那时的她会是什么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