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四五天后,传来捷报。
大军追到安次县后逐一击破敌军,斩敌三千多人。
常夏和羽年喜得不行,进出的脚步都轻盈起来。
侍女们摸不清底细,但也跟着高兴起来。
歇过午起来,羽年便笑着凑上来:“齐越宝方才打发人来送了百合干贝冬瓜汤,您要不要趁热用一碗?能去腿脚的水肿。”
上月的时候,郭圣通就因为大肚子行动不便,坐卧都需要人帮忙。
略微坐会便腰酸背痛,疼得她躺下就不想坐起来。
还总像喝多了水,可艰难地去如厕又没感觉。
不去吧,还觉得憋得慌。
到这个月的时候,脚也水肿的厉害,原先合脚的鞋已经穿不下了。
许多时候就是躺着,都觉得腿涨得慌。
十月怀胎,可真不是件容易事啊,更别说临了还要闯生产的难关。
经历了如此种种磨难,几个母亲能不疼身上掉下来的这块肉?
像刘荷花母亲那般的实在是少见。
郭圣通水肿的难受,喝了这些汤品后确实感觉能缓解许多,当下趁着烫喝了一大碗,额间漫起一层细汗来。
羽年接过碗递给小侍女,还没来得及说话,殿外就响起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常夏兴冲冲地跑进来:“夫人,君候回来了。”
殿里静了静。
郭圣通被炸得耳边发麻,呆呆地望着常夏。
刘秀回来了?
羽年推她:“夫人,您怎么了?怎么都不说话?”
她回过神来,脸上浮起笑意:“到哪了?”
“已经进城了。”
“扶我下地。”
她双手都没劲的很,常夏和羽年一左一右才把她搀扶下来。
刚一下地,郭圣通便觉得有一股热流席漫下来,浸湿了她的裙子。
她叫常夏掀开裙子看,常夏立时煞白了脸。
羊水破了。
她吞了吞口水,尽量镇定地望向郭圣通:“夫人,好像是羊水破了。您别怕,我这就去叫乳医。”
要生了?
现在?
七活八不活,怎么这会要生?
不会是情绪波动太大闹的吧?
乳医很快便进来了,只一眼便肯定地道:“夫人这是要生了,快服侍夫人往产房去。”
啊!
真的是要生了啊!
郭圣通不自觉地去咬嘴唇,这也来得太突然了,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总以为要四月初才会发动。
常夏和羽年带着人把她扶到产房去躺好后,把被羊水浸湿的衣裙换了下来。
乳医和催生婆有条不紊地吩咐侍女们做准备,常夏还忙里偷闲地想起来叫人去通知刘秀。
大家都很镇定。
郭圣通也慢慢平稳下心绪来。
嗯,没事。
总是要生的。
她放松下来,才发现自己还在疼着。
只是那疼是可以忍受的,酸酸麻麻的时有时无。
熬了一个多时辰后,乳医们说她产道还没开,叫侍女们把她扶下来走动走动,说是这样能助产。
凭心而论,郭圣通是真不想起来。
起来一下多麻烦啊。
但为了生产的顺利些,她还是配合地坐起身来。
在产房里踱步了大半个时辰后,她有些饿了。
乳医听说后,忙道:“快叫厨下做些吃食来,这生产最需要的就是体力了。”
郭圣通被她说得又紧张起来,她用吃来抵抗害怕,一口气吃了一大碗用老母鸡汤下的汤饼。
用过饭后,她实在是不想走了。
乳医也不强求,叫侍女们服侍着她躺下。
产房自她去年夏天诊断出有孕时便准备起来了,她没事时也常来坐坐,对环境倒是适应的很。
她躺了会,渐渐眼皮沉重起来了。
等着再醒来时,已经入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