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圣通蹙起眉来,“那甄家有人选了吗?总不能是天子指谁就谁吧?面子上好看风光顶什么用?”
母亲先是为郭圣通脚踏实地的关注点好笑,转而又被最后一句话触动了心弦。
是啊。
她从前就是被声名所累,宁愿自己吃亏也不想旁人说自己一句不好。
很久之后,她才在眼泪中明白:这日子终究是自己的,是苦是乐都是自己的,谁也不会来经受你所经历的。
哪怕她现在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究竟也没法找回她曾经的幸福。
她明白的太迟了。
母亲唇边晕开笑意来,她的女儿比她通透。
谁也不能预见明天会是怎么样,人心更不是一成不变的。
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绝对的事情。
“这我就不知道了。”母亲笑着答道。
左右这也是甄家要操心的事,郭圣通哦了一声也不再多说。
郭况直到申时末才回家来。
他兴冲冲的,显见是在刘秀那过得很愉快。
用过晚膳后,母亲怕郭况伤了眼睛,不许他读书。
他就围着母亲和郭圣通说起话来,句句不离刘文叔。
母亲见他高兴,也很是开怀。
“人家肯教你,你就好生讨教,万万不可调皮捣蛋。”
郭况有些不高兴,他整了整衣衫一本正经地道:“阿母,我知道,我又不是小孩子,您怎么天天念叨我这个?”
是,是不是小孩子了,就是不知道谁前些天为了没吃着炖熊掌发脾气不依。
母亲有些忍俊不禁,低低地垂下了眼帘。
郭况还欲和母亲分说,却被郭圣通拍了下肩。
他转过头去。
“明天不是就要进学了吗?今天早些睡,明天别起迟了。正好我明天不用念书,我送你去。”
“真的吗?”郭况高兴起来。
郭圣通点头。
母亲便道:“那我便不去了,开了年家中正是最忙的时候。”
计较定了,郭圣通便也早早回去歇下了。
她想着明天又能看到刘秀,不知怎么竟有些心绪不宁,翻来覆去地就是睡不着了。
刘秀真的会是梦中出现的那个神秘男子吗?
她为什么要这么害怕不安?
其实,就算真是又能怎么样呢?
那梦境倘若折射的真是她的未来,又能如何?
她的人生,她要自己做主。
她不愿意的事情,谁也逼不了她。
所以,她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郭圣通深吸了口气,慢慢地阖上双眼。
翌日,郭圣通起了个大早。
天公作美,明媚的阳光从窗棂漫进来,一点点地爬上梳妆台。
郭圣通和弟弟用过早膳后,便从家里乘车出发往太学去。
雪后初晴,天空格外明朗干净。
姐弟俩的心情都很不错,一路说说笑笑很快便到了太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