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是自己选的，没走完之前，那尽头处的风景应该是不变的追求。

直接提醒当然是不行的。

因为就目前的情况来说，他们还远没到走最后一步的时候。赤乌系从头到尾都还是个秘密，深空壹号当时接受了薛毅所给的这条路线，负责比邻星b和天眺252号的这两个点，但却没有跟前者透露过自己是不是还有额外的计划。因为按照薛毅的计算，深空壹号和天问号的所走的两条路线有远有近——深空壹号走的是4.23光年和40光年，天问号的路线是39光年余、和90光年，刚好相辅相成——深空壹号先出发一步，当然要去的是距离较近的点，然后天问号跟着出发，派出稍远一些的点，避免被他国的星舰误打误撞抢先一步到达。

深空壹号的食物储备就是由薛毅负责的，加上进入生态环境系统的活物，计算出来的就是40年的量，他肯定没想到其实那时深空壹号的航速已经可以达到光速十倍，原本以为需要四十年才能到达的天眺252号，只需要四年就已经抵达。再加上之后再进了一步，曲速技术发展到了第三层级，比这更快，就算到达无极十号，所花的时候也远远短于这预计的时间。

当然，后来空间所也在这方面获得了提升，曲速也发展到了第二层级，但就是不知道在薛毅的预计中，对于壹号集团和空间所的差距认知是什么程度了。

在苏妍和薛毅的主导之下，壹号集团和空间所是有合作，从早年间大家心照不宣的解围，到近年来越来越深入，直到苏妍把曲速引擎的技术给了薛毅，这种合作更是达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深度。但在苏自清看来，以他的祖姑母那性格和行事方式，壹号集团和空间所的合作肯定走不到亲密无间的那一步。这一点，苏妍平时就没有刻意去隐瞒，想来薛毅应该也心知肚明，就是不知道在这件事上，他做的心理准备足不足够了。

苏妍和壹号集团，都不是轻易受人掌控的。她可以选择忠诚，但没有人可以强迫她忠诚。

C国的头头脑脑知不知道这一点苏自清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作为沟通桥梁的薛毅肯定是明白了。所以他也从来没有试图向苏妍索要过什么，苏妍给的他就都接受，这已经形成了一种别样的默契。

苏妍在深空壹号的项目事先知会薛毅，一方面有遵照程序的意思，另一方面，也是给薛毅一个合作的机会。薛毅抓住了，所以有了装置曲速引擎能够后发制人的天问号。

目前深空壹号上曲率驱动所能达到的真正速度，现在还处于对薛毅也保密的阶段。如果把赤乌系的资料透露给薛毅，那就等于泄露了这个机密了。壹号集团没有给薛毅透底这件事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在现在就如此清楚明白地摆出来始终不是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