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皇子一出生就会配上两个,成为太子就会翻一倍,登基为帝就是六个,萧世子这一根王府独苗苗算是从了皇子制。
方大郎想都不想一巴掌拍上去:“你也不想想那两个什么来头?那可是长孙家花了几箱子真金白银、从小养出来的!”普通皇子的两个都不能和你的两个对比好么?
萧世子被拍得歪了一下,恼怒地砸了一拳桌子:“方昀!我像是图这一口气的人么?!——我怀疑她那四个暗卫里,有一个长孙家的老教头!”
方大郎一下就变了脸色。
“我和我那俩事儿精交过手,那四个人里有一个走的就是老大的套路。”萧世子慢慢地把里衣披上。
长孙家在普通人中间,若是单独拎出来确实没什么值得说道的;但在世家眼里,那是个沾了皇族、长玭书院和军权的、令人忌惮的名字。
老实说,这个中关系复杂得连两人上一辈都说不清楚,唯一明白的是,洛晋上下最顶尖、最忠诚的暗卫,一定是出自长孙家。
“苏家表姐弟不是师承魏先生么?”方大郎迟疑,“如果是魏先生承了苏家的什么恩情······”
萧世子很不合时宜地被逗笑了:“就算是外公,也没有动用皇子暗卫的权力。”方外公算是教导了三朝太子的老资历了。
方大郎面露无奈——他也知道,长玭那帮子无法无天的夫子们,就是仗着长孙家的暗卫才有胆量一直这么横着来。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想拿暗卫做人情,教书的一群人首先就要闹事儿。
萧世子摩挲着装了金疮药的瓷瓶,若有所思:“如果真的是我想的那样,那况家还真是在这个况三娘子身上砸了血本。”苏家当靠山、况家是娘家,承家中序列还有长孙家养出来的暗卫,算上宫里最受宠爱的公主这也是全天下的头一份儿。
方大郎面色凝重。
萧世子扯了扯从肩膀上滑下去的中衣,面色烦躁:“一个女孩子家家那么多事儿!”
······
“就因为是女儿家才要格外讲究,”苏爹皱眉头,“以后有什么事让见诚去和肃王世子谈。”我们三娘子清清白白的名声可不能堕在这么个世家子弟手上。
苏沅:“听父亲的便是。”中年愤青要顺着。
苏爹祖籍西北,却是生在江南。父母早故,承祖父的荫破例七岁就拜入国子监,由此开始了仗才欺人的辉煌人生。苏沅的祖父是守边将领,一生为国为民,也因此让算是贵胄出身的苏爹染上了一身的地气。
接地气的苏爹这辈子最恶心的,就是占国家便宜、还读书不干实事儿的官员和宗亲。
萧世子书读得不错,加分项;书读完了出来当纨绔,立马清零。若不是看在他才华横溢的女夫子娘亲身上,别说如今还算周到的招待,苏爹便是客套寒暄都懒得。
苏爹舒了一口气,缓缓再次开口:“爹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但无论如何都不要委屈了自己,”顿了顿,美中年垂了眉眼,苦笑,“你愿意接着你娘的路走下去,阿爹又欣慰又难过。”
柔娘辛辛苦苦拼了二十几年最希望的,就是自己的女儿是个真真正正娇养长大的娘子——而不是如今这般为家族费尽心思地筹谋。
苏沅安静地看了一会儿桌上燃烧的蜡烛,低声道:“一切都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