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门牵着姬政和冬牙在荒山野岭里行了大半天,到了下午,姬政突然冲着青门喊道:“喂,刀客,我渴了。”
青门停下马,拿出水袋递给姬政,姬政喝了两口,说道:“我兄弟也得喝点儿,你把水袋拿给他。”
青门点了点头,拉住缰绳驭马转身,向后边踱了两步。就在青门与姬政擦身而过,视野相悖的瞬间,姬政突然挣开绳子,一把抓住青门,将其拽下马来,两人重重的摔在地上。而这时,姬政已经完全占据了主动,他一手勒住青门的脖子,一手用发簪抵住青门的喉咙。
“呵呵,不愧是姬先生,我还在想你会用什么方式,在什么时候动手呢,这簪子应该是打府兵的时候顺势取下的吧,磨断这么粗的绳子,也真是难为你了。”青门佩服的说道。
“别废话,放冬牙回去报信,不然你死定了。”
“当然可以,吴国人的生死,我根本不在乎。我们越人不屑与李市这些家伙为伍,眼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什么不得已,我看你们就是沆瀣一气,狼狈为奸!”
“呵呵,多说无益。”说着,青门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扔给冬牙,“自己松绑,速去报信吧,快的话,明晚屠杀开始之前,应该还赶得上。”
冬牙从皮鞘里拔出匕首,割断绳子,然后看着姬政说道:“姬政哥,我们杀了这个家伙,一起回村子去吧。”
姬政低下头沉思了片刻,说道:“你速回去报信,这边还有些事情,我必须去看个究竟。”
“为什么?”
“别问了,你赶快回去!”
“不行!姬政哥,我们一起回去!”
“你赶快回去报信!去找张循!告诉他李市和阴兵是一伙的!快去!全村人的性命就在你手上了!”
“可……可是……我……”
“快!”
冬牙疑惑不解,他不明白姬政为什么不同他一起回去,他担心姬政,想要陪着姬政,却又不敢耽搁报信的事情,他犹豫而又焦虑的看着姬政,几乎要哭出声来。
姬政用坚定的眼神注视着冬牙,“冬牙,有些事情必须你去做,有些也必须我去做。今天的事情以后你会明白的,所以不必担心我。去吧,快去救村子!”
冬牙再无选择,只能狠下心来,向着义阳村飞奔而去。
“姬政哥,我会尽快去救你的!”
“好,再见吧。”望着冬牙远去的身影,姬政微笑着自语道。
之后,青门带着姬政走了一天两夜,四月初八的清晨,当天边透出粉色的朝霞时,两人沿着河流,进入了一片河谷。
多日来的疲惫令姬政十分虚弱,他突然感到一阵晕眩,从马上跌落下来。
姬政躺在鹅卵石上,身上多处挫伤,眼角也渗出血来。青门急忙翻身下马,一把抱起姬政,他撩开姬政的袖子,发现姬政手臂上密布着红色的麻疹,而且浑身发烫,他赶紧把额头贴在姬政的额头上,明显觉察到姬政正在高烧。
青门赶忙取出一只水袋,捏开姬政的嘴就往里灌。姬政被呛到,咳了两下,喷出大口血来。
“没事,不是您的血,是鸡血。”青门指着水袋说。
“我知道。”姬政虚弱的低语道。
“哦?先生知道?”
“哼。”姬政少气乏力的白了青门一眼。
“姬先生,实在是多有得罪,若不是为了逼您随我来此,我也不至于让李市对您下这水芷草毒。”青门满怀歉意的说道。
姬政轻蔑的看了眼青门,“哼,下作之人行下作之事。”
“姬先生,我们所行之事实属不得已,以后您会明白的!”
“呵!不得已?算了……”姬政刚想反驳,却又虚弱到无力言语。
青门此时十分尴尬,一时不知如何劝导姬政,只得自顾自的说道:“姬先生放心,等到了地方就为您解毒!这水芷草毒,乃是天下奇毒之一,由水芷草和三味草药特制而成,遇血染毒,人中毒之后,会浑身发烫,身上起满红色麻疹,需饮血缓解,但十日内没有解药,便会毒发身亡。如要根除,只能由制毒之人对应制毒时的所用的三味草药,特制解药,因此,解铃还须系铃人。”
“废话真多,我不知道的话你早死了。”
“哦?这么说?姬先生还精通毒药?”青门惊讶的问道。
“呵……”姬政有气无力的白了青门一眼,非常不屑。
“难道……”青门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一把拉开姬政的后领。
“你!”姬政尽力的僵住后背,想阻止青门拉扯他的衣服,但是青门还是扯开了姬政的后领,将姬政大半个后背露了出来。
“果然如此,这水芷草毒解毒之后,虽无后遗症,但是背心的麻疹不会褪去,仍会留下一些痕迹,原来姬先生曾经中过此毒,难怪如此清楚。”
青门说罢,帮姬政整理好衣服,然后恭敬将姬政扶上马,“先生,咱们赶路吧。”
“哼,我倒要看看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别忘了,我还是会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