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倒也只是这样想想,因为这一个月来,他每天想着这样的事情,已经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
想得多了,对虞天弓的执念也深了,甚至也不大愿意称呼其一声父亲,而对于这魔戮山,也没有原先的那么抵触。
“文墨白这都一天没回来了,我一人喝酒却真是没有什么劲道。”他站起来向洞口外看了看,他忽然发现,这魔戮山他好像还未转过。“所谓既来之则安之,我何不就去四处走走?反正我这千煞魔纹只要不出魔戮山的范围,倒也并不打紧。”
如此一想,虞长离便凝气将自己的酒劲全数逼了出来,好似忽然找到了什么事情做一般。当然,他更存着的,便是该从那哀伤之中走出来,去为少忘尘打探一下消息。
不过他转了一圈,四周除了操练的魔兵,便是站岗的魔兵。那些魔兵虽然一个个凶恶无比,倒是也不理睬他,只对他好似视而不见一般。
“这魔族的兵力倒是蔚为可观,只是怎么看起来他们都不像是实体,便是五品、六品的魔族在操练之时被打死了也就打死了,直接凝聚成魔气就重新诞生了一个。那若是大规模的开战,这魔族岂不是死而复生,生而复死,就永远立于不败之地了么?”
看着这一处山谷之内,有数万魔军正在操练,魔氛滚滚之中不时有魔族被打死,可是不知道什么地方又会突然生出另外一头魔族来,虞长离又是惊奇又是纳闷。
又看了一会儿,他也实在没有什么好法子去破解这死而复生的魔族,便存着疑窦去了别处。
转了一会儿,他忽然看见有一队魔兵突然在地上跺了几脚,一条通往地下的通道赫然便显现出来,在开门的刹那,内中有无数鬼哭狼嚎的声音,宛若地狱一般。
“那是什么地方?”虞长离听着那声音听得浑身一抖,随即想起来:“之前文墨白说起过,这魔戮山内有一地牢,关押了无数百姓,莫非便是此地?”
想也不想,虞长离便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
“你来此地干什么?”
终于有一个魔兵打量起他,问了这么一句,颇有些敌意。
“我是质子,又不是俘虏,你们地魔主说了,只要我不出这魔戮山,哪里我都去得,你若是要问,便去问你们家地魔主去!”虞长离背着双手,淡淡道。
那魔兵又看了几眼虞长离,终究也没说什么,便自行去了牢房内,随便抓了两个人族,扛着便出了地牢去,其他几个魔兵也一般如是。
“他们抓这么多人族做什么?就算是吃的话,这么几个人,也不够那几万魔族吃的吧?”虞长离宛若视察一般,在整个地牢内转了一圈,发觉不仅是人族,便是妖族、哪怕是体型大的野兽都被抓来了,看这架势,又不像是吃的。
仔细看一看,这些人虽然一个个哭嚎着,可是身上的伤倒是不多,大多是被封住了修为,只是毕竟是被魔族抓来了,听起来有些惨。
不过这也不尽然是,虞长离绕过一个弯之后,地牢更加封闭,从开口处向内看去,一个同样大的地方关押的人却少了,不过看他们的修为倒是高了不少,他可以看出来,这些人原本至少都是十一二品的修为,哪怕现在修为都被封住了,可是还是有一股叫人震慑的气势。虞长离不过七品的修为,对于高阶修真者的气势自然要感触地多一些。
“这些修为高的人倒是比较惨,一个个身上不是鞭打都是被砍了手足,只是也不叫人家死,这些魔族简直是丧心病狂!”虞长离看着一个女子,浑身都被割了花刀,几乎没有一处完好之肉,忍不住皱了眉头,掩了鼻息。他心中有恨有恼意,只是他现在修为低下,更是没有办法出魔戮山,要救都救不出来,瞪着一双眼珠在心底里骂了许久,终究只能化作一声长叹,继续往前走。
他能如何呢?
他就这样一个个的囚牢看过去,越是看,越是心惊胆战,只觉得后背汗毛都竖了起来,一股来自心底的寒意叫他面色发白。
忽然,他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
“此人……此人不是聊城的青槐将军吗?”虞长离见过青槐,之前他也在聊城内居住了一小段时间,而且还与少忘尘和陈六道一道在瞭望台的时候有过大战,所以青槐他是认得的。
只是他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见青槐,更是看见了他此时如此狼狈的模样,浑身被铁链锁住,封住了修为,遍体鳞伤,奄奄一息。
“青槐将军?”虞长离左右看了看,见那些魔兵好像并不深入到这囚牢来,便透过那小窗户,对青槐呼唤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