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少挽歌直接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少忘尘也是心神具摄,暗道书中所言果然不假,这昆仑奴站起来简直比两层楼还要高,甚至根本不只两丈!
这昆仑奴与书中描述的形象大抵相似,一身古铜般黝黑的皮肤,每一寸肌肉都极具爆发的力量,说他能翻起一座小山简直不敢怀疑!而他整个脑袋都有车斗大,光头锃亮,右侧耳上挂着一枚牛鼻环似的铜环,翻着朝天鼻,一双栗棕的双眸如虎目一般睁地浑圆,那张大口有两枚下犬牙伸出嘴唇寸许,根本不用怀疑一口就能咬死一头蛮牛!再加上墨绿色的铁甲护住了腰部以下和四肢关节,赤膊了半个膀子,看起来就如一个战神,让人感觉到无穷的压力和无比的渺小。
那昆仑奴大约是没想到自己的洞府中有人,愣了一愣,瞧见紫襟衣,顿时就双膝跪地,发出“咚”的一声,感觉这洞府都要塌了。
“奴拜见主人!”这昆仑奴当即开口,声音洪亮如钟鼓,缓慢而厚重,让人感觉到无比的敦厚。
“起来吧。”紫襟衣摆了摆手,道:“去做饭吧,猫儿饿了,顺便给这几个小家伙们尝尝你的手艺!”
寄奴灯笼也似的双眼扫了一眼少忘尘三人,后者顿觉一股大力压迫在自己身上,浑身都紧绷着不敢乱动。“奴遵命!”
“噔噔噔!”寄奴“唆嗦嗦”的起身,直接迈向那巨大的灶台,揭开锅盖,从自己腰间的布袋里扔出了一个人来!
“嗯嗯嗯!”那人重见天日,顿时挣扎连连,只是他被五花大绑,又被点了穴道,说也说不出,挣扎也挣扎不了。
少忘尘看得那人的面目,顿时大骇,见到寄奴转到后方要去点火,当下急得大喊:“且慢!”
所有人的眼神都看向了少忘尘,除了少挽歌。
而大锅内的人看见了少忘尘,霎时间挣扎的越发厉害了,却无法动弹,憋得一脸通红,青筋暴露,身子都在剧烈地发抖。
居然是祁御霄!
寄奴的眼神宛若实质,如利刃一般刷向少忘尘。
少忘尘却丝毫不惧,对紫襟衣吼了起来:“你们居然吃人?”“你吃鱼,吃肉,和吃人有什么分别?”紫襟衣挑了挑眉毛:“生命啊,只在自私的人的眼中分高低贵贱。”
少忘尘知道紫襟衣说的没错,因为在巫师的眼中,一切生命皆是平等。花与树与鱼与人与妖的性命是一样的,所以巫师自称是最为公平,最为高贵的种族。
巫师的高贵,从不在于稀少,而是在于其本质。
“生命平等,而晚辈说的却是残忍与怜悯。”少忘尘说:“此人晚辈认识,为表示两位前辈的对晚辈隐瞒的歉意,便将其放了吧?”
“哦?”小雪儿挑了眉,从榻上跳到地上,又走到少忘尘的面前,抿嘴笑了笑,眼神却微微眯起:“你的胆子很大呀!喵呜,本猫听闻吞噬胆大的人的胆能清心明目丸排毒养颜哦!”
少忘尘却半点不怕,仰头看了一眼小雪儿,道:“你不会的,晚辈相信两位前辈没有那么无聊带着晚辈这个小娃娃玩耍,前辈不说带晚辈来的原因,晚辈也不再问了,师尊也不会在这种时候害我。所以两位前辈是不会杀我的,既然不会杀我,那晚辈的胆子大不大的,有和关系?”
“啧啧,那你不怕本猫一爪子把你打残?”小雪儿莫名的就消了怒气,歪着脑袋看着少忘尘,问。
“前辈要一个残废的少忘尘做什么?浪费时间与经历来学习怎样照顾病人吗?”少忘尘微微一笑,问道。
“真是不知者无畏啊,这是年少气盛啊!”紫襟衣不禁感慨起来。
小雪儿白了紫襟衣一眼:“还不是你弱点太明确,屡次被一个小娃儿耍,你这闯荡江湖六百年的威名也不用要了!”
少忘尘见小雪儿和紫襟衣犹且说笑,便知道此事九成九是成了,当下扯了个真诚又充满谦虚的笑容:“非是年少气盛,而是,年纪小便是本钱。前辈们被‘以大欺小’、‘恃强凌弱’这等词影响太深,对付少忘尘一个十一岁的小孩子,自然不会花费对大人打交道的谨慎来。”
“啧!”紫襟衣眼神微亮,拉着小雪儿的尾巴笑了:“猫儿,你寻的这小子有趣地很,谦逊与自傲,天真又老成,这倒是一个好乐子!不枉费你在我面前提了一嘴!”
“喵呜!死老头!放开本猫的尾巴!秃毛了秃毛了!”小雪儿咧着嘴一把拍掉紫襟衣的手,顿时叫骂起来。不过她很快又仰着小脑袋自豪地说:“这是自然,天下间就数本猫这双眼睛最厉害!”
“是啦是啦!你不知羞,我也便随意听。”紫襟衣笑了两声,转头对寄奴道:“那就依了这小子,放人吧!”
寄奴看了一眼少忘尘,顿时咧嘴一笑,这压抑的气氛,只因这一笑顿时松快起来,而寄奴看起来也没那么凶神恶煞,只如一个个子大些的邻家哥哥,有几分傻憨。
少忘尘连忙将被松了绑的祁御霄两扶到了一旁,寄奴给他解了穴,祁御霄顿时就激动道:“好好!本公子果然没有看错你!果然是忠心耿耿之人,你直接可以做我的副手,让你成为我御霄社的二把手如何?”
少忘尘翻了个白眼,也不知该如何对才死里逃生却想着这档子事情的祁御霄说话,只觉得一时无语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