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拙一的家住在地处临城东边的“南营寨”,属于临州市鼎鼎有名的国有企业“锰矿铁厂”的家属生活区,住在这里的人大部分都是厂里的员工。
不过,这些都是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随着厂子的渐渐衰落,原本的国企也易主变成了私企,现在“南营寨”也成市里LC区中脏乱差的典型代表,正面临着即将拆迁改造的境地。
厂里但凡有权或是有钱的人家,早就搬进XC区里买的新房了,现在还住在这里的人,都脱离不了一个“穷”字,都是和李拙一家一样,穷到叮当响的困难职工。
不过好在这里即将改造,补偿的拆迁款成了大家唯一的盼头,一些心思活络的住户,为了增加补偿面积,纷纷在自家房子上临时加盖了两三楼,引得大家有样学样,好多人借债也要盖楼。
与别人家的房子一比,李拙一家就显得寒掺多了,两间低矮的平房,外加上几片石棉瓦和空心砖搭建的临时厨房,便是李拙一一家人蜗居在这个城市的家了。
“小兵你饿了吧?等妈收拾一下,立马就帮你弄早饭。”
“妈,我不饿,倒是你大早上的就辛苦工作了这么久,才该吃点东西的,你先歇会,今天的早饭就让我来做吧。”
还没进家,老母亲便操心起来,生怕刚刚回家的儿子饿坏了,正想给儿子做顿丰盛的早餐,而孝顺的李拙一自然不会让老妈继续操劳,哄着老妈将做早饭的工作揽了过来。
打开门锁,一股霉味扑鼻而来,因为阳光和风已经被四面新盖的楼房遮挡了,所以家里又暗又湿,大白天的还得开灯照明。
暗黄的灯光下,眼前的一切是多么的熟悉,家中的陈设依然和六年前自己离开时一模一样,就连自己那间不过三四平方的小卧室也是老样子。
看得出,就算自己不在,自己的房间也被老妈经常打扫着,头顶的天花板,地上的地面,无一不打扫的干干净净的,就连床上洗的发白的蓝色碎花床单,也铺的一丝不苟的。
在李拙一的劝导下,才刚刚坐下休息一会的老妈,看到李拙一正准备生火做饭,又赶紧将李拙一手里的活计抢了过来。
“这炉子难用了,一不小心就会烫到手,你还没用习惯,还是我来吧!”
生怕儿子不熟悉炉子烫到手,老妈非得将煤球炉的炉门打开,拿起火钳小心翼翼地换了一块新的煤球,这才将做饭的工作放心交给李拙一。
李拙一会心一笑,哪怕自己都要奔三的年纪了,在老妈眼里却还是将自己当成小时候一样好好保护着,这份失而复得的母爱,让李拙一心里温暖极了。
“妈,爸怎么还不回来?”今天高兴李拙一特意炒了几个爸妈爱吃的拿手菜,将饭菜端上饭桌后,向老妈问起了在小区里做保安的父亲怎么还没下班。
“对了,我都差点忘了,往日这个时间点,老头子早就该回来了,你等着,我打个电话问问,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还没回来!”
老妈拿起家里的老式座机拨了半天,电话那头都没人接,一股不祥的预感突然笼罩在了老妈的心头:“老头子...该不会出事了吧!”
“呸呸呸,我这乌鸦嘴,儿子回来了这么大的喜事都发生了,老头子怎么会有事呢,我真是的,胡思乱想什么!”老妈神神道道地念叨着,用自我安慰来掩饰心中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