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子藏将长剑收回鞘中,点点头,说道:“嗯,好啊,我们走吧!”
说完,从朱书媱的手中接过包袱,背在背上,两人一起往朱府外走去。
出了朱府,两人各自挑选了一匹上等的骏马,一路往北奔去。
快马行了半ri,已然出了衡州府,抵至长沙府,两人被一座巍峨的大山挡住了去路,向路人打听,方知此地正是岳麓。
朱书媱心中好奇拉着贺子藏非要山上游玩,此时天se渐晚,行路多有不便,贺子藏也不再阻挠,两人将马放任在山脚下水草肥美的河道上,寻山而上,期间千年古树,林立而生,老干虬枝,苍劲挺拔,高耸入云。枫梓、松栗,虬枝曲干,蓊郁青葱;山涧泉流终年不涸,颇有清幽之感。
登临高处,悦览胜景,如穿梭与画卷之中,久困于闺阁之中,哪里见过这般盛景,朱书媱心中兴奋不已,高兴得手舞足蹈,连连拍手叫绝。
贺子藏只是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安静的看着她,便觉得世界是如此的美好,爱情是如此的美妙!
两人在山间行走,头上彩霞飘飞,堆积在山峰之上,身边鸟啼声声,回荡于山谷之间,脚下流水淙淙,汇聚于山麓之下,好一处盛景。
两人驻足观赏,流连忘返,所有的jing神都被这山水风光吸取了。
忽然风云大变,乌云密布,方才还是彩霞千里,顷刻之间,便已经纷纷扬扬的下起了小雨,四处皆山,无处避雨,两人心中焦急,此时,已逾深冬,若染了风寒,那可是一件麻烦事。
两人正疲于奔走,与寻觅躲雨之地,忽然听见一个悠扬浑厚的声音在山间回荡。
&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那声音忽远忽近,一字一句,锵然若鸣,恍似自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宛如就在身边发出。
两人环顾四周,空无一人,心中惊奇不已,再一看时,一个白发老者正坐在一棵古松之下,笑声兀自未绝。
一见突然冒出来个老者,朱书媱走向前去,一脸诧异的问道:“喂,老人家,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叫什么名字呀?难道你不怕被于淋湿了吗?”
那老者一捋长须,微微一笑,说道:“斜风细雨不须归,你这小女娃,倒真是有意思,张嘴便问别人姓名,连客气的话也不会说。”说完,微微停顿了一下,依旧是一副笑脸,说道:“嘿嘿,不过,我喜欢,xing情直爽,比那些个道貌岸然的臭道士有趣多了!”
朱书媱也笑了,说道:“小女子朱书媱,你还没说你的名字呢?”
那老者笑道:“老夫的名字就藏在苏子的词中,你若猜着,那边算你厉害。”
朱书媱低头想了许久,未曾想到老人身份,贺子藏一听这话,见眼前老者气宇不凡,绝非寻常之人,暗自寻思起来,想起方才老者吟咏的内容,乃是北宋词人苏子瞻所作《定风波》,
在心中又将它默念了一遍:“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啊!对了,一蓑烟雨任平生…任平生…莫非眼前之人,就是江湖之中大名鼎鼎的烟雨隐仙——任平生…。”
一念至此,贺子藏走向前去,双手抱拳,躬身施了一礼,说道:“前辈就是江湖人称‘烟云隐仙’的任平生任前辈。”
那老者见自己的身份轻易的便被贺子藏识破,神情有些沮丧,说道:“你这娃娃倒是有些见识,没错,老夫就是任平生,你又是什么人?。”
贺子藏说道:“在下贺子藏,恩师长空一剑戚长空。”
那老者一听惊奇的问道:“你是戚长空的徒弟?他现在身在何处?”
原来那位老者乃是江湖之中的成名人物,人称“烟雨隐仙”任平生,他一生游历四方,他曾住过北方少数民族的帷帐,也曾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策马奔腾;他曾经横穿荒无人烟的大沙漠,也曾徒手与白狼搏斗;他曾经翻越过雪山,也曾遭遇过雪崩,九死一生,他曾与百越之民赤身起舞,也曾孤身一人深入巴蜀之地。
后来,他决定北上,去寻找传说中的不周山。
在寻找不周山的时候,他结识了戚长空,两人一见如故,结为异姓兄弟,情同手足,任平生在不周山的一个高人传了一些惊世武功,学艺归来,厌倦了江湖厮杀,习惯了不周山上宁静的生活状态,他绝迹江湖,便做了一个逍遥世外的隐仙,只是心中常常挂念自己的结义兄弟戚长空。
贺子藏又想起自己的师父惨死在野人岭一事,眼神之中流露出几分淡淡的伤感,低声说道:“恩师已经不在人世了!”
任平生一听,心中大惊,问道:“什么?你说戚老弟他已经死了?”说罢此话,面目之上,竟然含有悲戚之se。
贺子藏凄婉地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恩师惨死在野人岭,临终之前师父交给我一枚铁令,还没来得及说出仇人,便已经亡故。”
任平生一听,问道:“什么铁令?”
贺子藏从身上取出一枚铁令,递到任平生的跟前,说道:“任前辈,这便是师父临终前交给我的铁令。”
任平生接过铁令,一看,面se一沉,“啊!”了一声,脱口而出:“梅花铁令!”
贺子藏一听任平生认识那枚铁令,竟然唤出它的名字,心中惊奇,问道:“莫非前辈认识这一枚铁令,知道它的来历?”
任平生长袖一拂,说道:“此时天se渐晚,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们随我来。”
说完,领着两人往深林之中奔去,三道人影一齐消失在苍茫的夜se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