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楼小厮分三等，上为金羽，中为银锁，下为铜圆。

封古晨位列最下等，专门为楼里客人端茶送水，听候差遣。

此时在铜圆小厮休息处，十多个小伙子正聚在一起聊天吹牛，他们大多长相俊美，五官端正。

“刚才我送了一盘金玉满堂去司马公子那儿，你们猜我见到了什么？”这人眉宇间透着得意，想来看到了别人想看却看不到的东西。

“你能看到啥？别说见到月儿真容，在座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对啊，整个月上楼，甚至开封，谁不知道月儿姑娘无论见谁，都是蒙面的啊，他司马阳不过是有钱儿而已！”

“说起有钱，这人还真是了不得，半个月来花费，恐怕足有几百万两银子了吧？”

七嘴八舌间，最先说话的小厮见自己被无视了，一拍桌子怒道:“刚才我进门时，正好看到月儿姑娘掀开半张面纱，那等美景，岂是你们这群俗人能想象的！”

房内募的一静，随即众多少年人红了眼。

“天杀的，我也去送过几次吃食，怎么没这么好的运气！”这人捶胸顿足，好似死了亲娘。

“为什么，为什么我没钱啊！”这人拍着桌子，满脸沮丧。

更有甚者死死掐住引起公愤的家伙，嘴里叫着还我月儿…

“咳咳！”

苍老的咳嗽声传来:“你们这群小娃娃，闹腾啥？不干活啦！”

房内安静下来，站在门前的老者可不是什么普通人，那是连账房先生都得给几分薄面的存在。

月上楼一日，便足以将一个富绅倾家荡产。能在这里做账房，可想其能量。然而就是那样的人，也得给眼前这个老头子面子。

“李老！”众人齐声问好，恭敬无比。

李老抚了抚下颌白须，嘴角露出笑意:“可别闲着了，刚才岭南世家几位公子不远而来，此时正要人差遣，你们快去伙房候着吧。”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对了，天水阁还要一个小厮，你们谁要去啊？”

听到这话，众人原本垂头丧气神态立刻转变，都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天水阁就是司马阳所在之地！

李老扫视了一下，有些头疼，往日里也没见他们这么热情啊，这下该选谁好。

忽然，一直站在最偏僻角落的少年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个谁，你是新来的吗？天水阁就由你去了！”

封古晨指了指自己鼻子，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也没所谓，反正半天时间里，他早就将月上楼布局摸清楚了，也不至于找不到地方。

而且，目标人物就在那里啊，只是要不要立刻动手，这让他有些犹豫。

肩膀上搭着毛巾，封古晨独自一人往天水阁走去。

才刚到地方，迎面走来一个小丫头，正是当初介绍他过来的那位翠儿。

“哟，小姑娘也在呢，这里面就是你家小姐吗？”封古晨手指轻抚眉心，满脸微笑。

只是这神态，这动作，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正经人。

翠儿吓了一跳:“你想干嘛？我警告你，要想在月上楼呆下去，就得老实点！”

她手里端着果盘，小脸鼓鼓的，表示自己很生气。

封古晨一摊手，老老实实的站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