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能盲目,无权无势的人,要拼命,也得能走到正主面前才行!
钱昌和钟有行听玉秀这话,只觉有点惭愧。自己两人一把年纪了,被人甩几个冷脸,竟然就忘了细思其他!若是因为他们的强硬,让那些人生出斩草除根的念头……他们没有护住二娘子,已经有愧了,要是再害了大娘子和二郎君,那他们,怎么有脸去见世子爷和大郎君?
“娘子教诲得是,小的,知错了!”钱昌跪下,郑重说道。钟有行也跟着跪下。
“你们不要如此,快些起来。”玉梁拉开纱帐,伸手示意。
两人站了起来,就守在房门口。
过了大半个时辰,玉梁和宫嬷嬷才回到房中。
玉梁一进屋,就走到玉秀床边,看玉秀眼睛还睁着,好像松了口气,坐到玉秀床边的绣墩上,不走开了。
“大娘子,二郎君和奴婢已经将县衙的人打发回去了,他们答应,明日就让我们去领回柳管事的灵柩,让我们返乡。”宫嬷嬷走到床前几步路的地方站定,敛身禀告。
“他们还说了什么?”
“奴婢听着,应该是京城里有人来县衙吩咐了。那师爷说,人死不能复生,我们认下是盗匪劫道,对活着的人都好。”
这话,就是说他们不认的话,活人也要倒霉了?
宫嬷嬷又详细说了几句。
县衙来的这师爷不肯说是什么人来了,只问宫嬷嬷知道是什么人干的不。宫嬷嬷自然是说不知道,那师爷才说你们也是倒霉,手里又没有确实的证据,不然或许还能请唐先生的两个学生上达天听。
宫嬷嬷自然说自己主人家两个娘子和一个小郎君都还年幼,未经过这种事,已经吓坏了,只急着返乡。
那师爷看玉梁才十来岁的样子,又听宫嬷嬷的意思,他们不会再找李承允或谢惠灵做主,心里满意。加上宫嬷嬷出手也很大方,一出手就给了他一对银裸子。
对他们这种县衙小吏来说,颜家兄妹的靠山也还是有分量的。他们还有个哥哥在军中效力,要是将姐弟三个弄死了,他们的哥哥将来找过来,他们不能把上头的人扯出来,就得认下某命的事。
所以来的时候,县太爷吩咐过,让他探探话,颜家兄妹若不知道是谁下的手,就打发他们快点离开。
既然不打算将他们弄死,颜玉梁御前得了赏赐,御口亲赐国子监读书,将来前程不可限量。他们也乐得结个善缘。
所以,那师爷听宫嬷嬷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姐弟俩压根不知为何祸从天降,吓坏了,急着回家。
师爷就松口答应他们去县衙领回尸身,第二天就放他们走。
“大娘子,奴婢听那师爷的意思,京城来的人,只怕还没走,正在县衙等信儿呢。”
“好的。老钱,明日你和宫嬷嬷一起,去县衙领回柳絮的灵柩,我们明天上午就走。老钟,你让伙计等在这里,若是大公子或谢公子派人来了,就告诉他们我们回乡了。”
钱昌和钟有行领命,听玉秀的声音有些疲惫,到底刚刚苏醒,两人连忙告辞。
玉秀让玉梁脱了外面的衣裳,就躺在自己床里面睡,让宫嬷嬷也再歇一会儿。
宫嬷嬷熄了灯,窗外一缕清冷月光洒到床前,中秋已过,天气渐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