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秀和玉淑、玉梁站在城楼上,看着大军从南门穿出,一条长龙往南而去。
将领们骑马,士兵们步行,可除了一马当先的周明,其他人都隐入人堆里看不见了。
“哥回来的时候,是不是就是将军了?”玉梁看着军容整齐的大军,热烈猜测着。
“肯定是。”玉淑抢着说。
三人站了好久,直到送行的百姓纷纷回城,他们才步下城楼,慢慢往陆府走。
润州城里,走在路上的大多都是老弱妇孺,路边墙角一堆堆灰烬,是烧剩下的纸灰。
玉秀三个回到陆府,看到大门口有人进进出出,原来是陆校尉家里派了人来。陆校尉重伤还在养伤,陆府里没人主事,如今陆校尉家来人了,玉秀刚好放心告辞。
她本来想让洪天锡和洪伯先在这养伤,洪天锡却一定要走。
幸好润州城里的广生记掌柜还在,玉栋从军阿胜没有跟去,玉秀就让阿胜随车伺候。
洪天锡原本的长须变成了短髭,脸色还是苍白,可精神还好。
他叫过玉梁,嘱咐他入京之后要谨慎小心,听姐姐们的话。
玉梁连连答应了,想到洪天锡回砚山田庄,“师傅,您是不是要从青州走啊?会不会碰到先生家里?”
玉梁的先生,正是唐赫章。
洪天锡听他问起,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说才好。
唐赫章的死讯,他告诉了玉栋,看样子玉秀也知道。玉梁这么问,是瞒着玉梁了?
他不善说谎,看玉梁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自己,心中一恸。
玉秀看洪天锡的神色,在边上接口说,“青州要打仗,师傅和洪伯肯定绕远路走,怎么会去那边走?”
她和玉栋商量,还是想先瞒着唐赫章的死讯。
这些日子,小四在润州城里,受了这么多惊吓,看过太多生离死别。那些人还都不算熟,玉梁已经伤心成那样了。他们不知该如何张口说,只能瞒着。
“对哦,我忘了。那等我们从京城回去的时候,再经过青州吗?”玉梁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问玉秀。
“到时候青州太平了,肯定会从那边走的。好了,你别耽搁师傅和洪伯了,他们绕远路,这路上可得花不少时辰。”
玉秀说着,拉了玉梁到边上,玉梁又探头到车里,“师傅,洪伯,你们好好养伤。等我从京城回来,给你们带东西。”
“好,洪伯等着。”洪伯靠在车壁上笑着答应。
几个人又话别几句,玉秀嘱咐赶车的伙计一路慢点稳点,又嘱咐阿胜路上殷勤伺候不要偷懒,零零总总说了一堆,洪天锡和洪伯的车子才上路了。
玉梁看看玉秀,“大姐,先生不是说他要去蜀中的,后来也没消息。你有没有跟周世子说,让他到了蜀中找先生啊?”
“我,我说了。让他到蜀中后,一定要找找先生。”
“周世子答应了,一定能找到先生。”
“小四,哥也在军里,他也会找先生的。”玉淑在边上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