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远德赶到一看,眼前泾渭分明两拨人,分了左右对峙着。
城门上下的大火把,将这一块地方照得如同白昼。
右边的是他派来接管城门防务的,约莫二十来人,左边的却是其他人,人数居然有百来人。
两边人一边要接管城门,一边不让,僵持不下。
“陆峰,你过去跟他们说一下,都是自己人,闹什么!若传到城外,不是笑话吗?”傅远德也不下马,颇有威势地抬了抬下巴,跟陆校尉交代道。
就算要降,好歹矜持些,这么着急忙慌的,不是太失颜面?
估计他们以为自己是要死守润州的。所以自己派人接管城门,是打算看住了不让人出城。
想到自己在下属眼里的忠正形象,等会说要降时,自己可得跟他们说明,自己是被他们逼的,不忍见下属没命。
陆校尉答应一声,纵马往前走了几步。
“大哥,你怎么过来了?”傅远德亲信听到这声音,转头查看,看到他过来了,惊讶地问道。
就在他这转头的功夫,对面忽然窜出一人,这人动作迅疾,一手掐住他喉咙,扭住他手腕,转到身后在他膝盖上踹了两脚。
右边的士兵们都还未明白过来怎么回事,片刻之间,这人就被押着跪在地上,双手反剪到身后。
动手的人,正是钟有行。他把人制住后,有小兵递上一根绳索,他接过很利落地打了个绳结,将人给五花大绑了。
“大胆,你们……呜呜呜!”这人想呵斥两句,嘴里马上被塞了臭布头。
“大爷,小的好久没干这活,手都有点生了。”钟有行拍拍这人脑袋,懊恼地摇了摇头,转头跟玉栋请罪了一句,显然觉得自己拿人不够利索。
傅远德正盘算着说辞,看到这变故,心中觉得怪异,他转头想质问陆校尉和玉栋出了何事。
这一转头,却看到玉栋手里的刀正指着他,“傅远德,你不思忠君报国,竟然想要附逆,还不束手就擒!”
“你……你们……”傅远德看看玉栋,再看陆校尉那也拿了刀在手。
“不要相信他们,他们想要开城门降敌,快点拿下这些人!这个人……”
傅远德倒还挺有急智的,一看情形不好,陆校尉和玉栋显然是打算对自己不利。
他暗自懊悔自己那一百亲兵丢在府里没带出来,嘴上却是不慢,伸手一指玉栋,“这人和滕王的人有勾结!”
“我们大爷可不会去勾结,倒是你傅将军府上,却真找到一个人证!这人自称是滕王密使,身上还带着滕王的信物。”
长街尽头,又一行人走过来,领头的却是钱昌和赵全生,他们身后跟着一队人,当中也五花大绑地押解着一人,原来是那个滕王密使。
钱昌一边说着,一边托起滕王密使的下巴,让大家看清那张脸。
滕王密使嘴里也塞了布团,不让他喊叫。看那张脸上,青紫肿胀,嘴角开裂,显然是被胖揍过一顿。
傅远德还想再说,背后传来风声。他直觉地低头,趴到马鞍上想躲开玉栋的刀。可惜,傅将军养尊处优了这些年,那大肚腩实在有点碍事。
他反应很快,趴得也挺及时,只是,当他肚腩碰到马鞍时,他人却还只是微微弯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