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校尉为了让玉栋尽快离开,甚至不惜漏了城中的底,一千守军,谁都知道人力根本够不上。
可他好说歹说,玉栋就是不肯走。
陆校尉也是个热心肠的,对玉栋又真是钦佩,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看直接劝说不通,想到还有三个人,又说道,“你不走,你弟弟妹妹们也不先走吗?”
玉栋决意要留在润州等洪天锡的消息。
师傅是为了报仇才加入叛军的,要是鲁辛和傅远德死了,他是不是就肯回家去?
他还未想好要如何劝说,只是,若是不趁这次将师傅劝回家,也许,师傅就再也不能回东屏村了。
他也想过让玉秀带着玉淑和玉梁先走,可玉秀怎么肯让他一人留下?
这一路上,玉栋好劝歹说,甚至都不惜骂了,结果他一骂,弟妹三个人就对着他哭。玉秀和玉淑姑娘家,好歹还只是坐着抹泪,玉梁是猴他身上嚎啕大哭。
“爹娘走了,哥,你就管你自己心思,不管我们了吗?”玉秀还哭着问他。
玉栋拗不过他们,想想待在润州城里等消息,应该也没什么事。再说就算真要攻城,总有时间开城放百姓逃命的。他们有马车有护卫,到时走也来得及。所以答应玉秀三个跟自己一起。
想着听到陆校尉这么问,他忍不住叹气,“他们不肯走。”
陆校尉想到他们兄妹几个感情好,倒是能明白。
有弟妹安危压着,玉栋还是要留在润州城,必定是有要事了。
到底交浅不好言深,他也不再劝说。
等颜家兄妹安顿好,陆校尉看看都快晚饭了,吩咐人内外摆了两桌,一桌自然是玉秀几个吃。陆校尉陪着玉栋坐了一桌。
吃完之后,玉栋来到后院,玉秀叫了钱昌和钟有行进来,正打算问他们打听到什么事儿。
因为钱昌和钟有行都是跟着成王多年的,润州城守军里也有成王手底下放出来的将领。
两人到了润州打听,润州城里有一个周家军中出来的校尉,跟着傅远德去青州了。还有一个姓戚的,外号戚石头,在润州边上的小城松城带兵。
“听老戚说,世子爷已经从北地回京了,只是粮草一时不齐,才没法马上带军南下。”钱昌与老戚关系更深厚,所以见了后说得也多。
“蜀军的情形,他知道吗?”玉栋连忙追问。
“蜀军带军的,是一个叫洪典的。听说年纪大了,总得有五六十岁了。不过,此次发兵,滕王亲自在军中统帅。”
“小的在润州城里没碰上熟人,倒是听到润州守军里,不少人对傅远德不满。这两年傅远德想钱想疯了,克扣军饷。军中升迁都得孝敬他银子,不然凭你再能干也只能做个小兵。”钟有行跟着说道。他也是行伍出身的,对傅远德这种克扣粮饷的将军,最是愤恨。
“这话老戚也说过。他们那边的粮饷,都是润州运过去的。早几年还好,这两年米里掺沙子的事都有过。为这他还和傅远德打过擂台,傅远德到底顾忌些,才不敢公然掺沙子了。”
“这傅远德也就是窝在润州,若是在我们王爷手底下,敢克扣将士们的粮饷,皮都扒了他几层。”钟有行恼怒地说道。
钟有行和钱昌虽然不再周家军中,可说起成王周定康和周明,还是习惯称呼王爷和世子。
若照钱昌听到的消息,洪天锡岂不是只能出力无法下令的大将军?那蜀军的做法,肯定不是师傅授意的了。
玉栋想着洪天锡压根没军权,有点担心。可再想着若是师傅没兵权,那像今日这样追杀百姓的事,肯定不是师傅授意的。若是师傅带兵,肯定不会允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