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丫鬟见机不对往外院跑去,有婆子想去追,唐赫章说了一句“不要管她”,只看着眼前让人将罗姨娘拿了。
罗姨娘哭喊了两声,就被一个婆子拿布头堵了嘴,拖下去了。
唐赫章就坐到前院厅中,听着城外喊声越来越响、越来越近,他苦笑了一声,跟两个小厮说,“你们找府里的管家,拿点毒耗子的药来。”
两个小厮犹豫着,不知老太爷要这种东西干什么。
“快去!”唐赫章又喝了一声,两个小厮才犹豫地跑出去找管家了。
很快两人拿了两包药回来,哆嗦着不敢递上来。
唐赫章伸手接过,又让他们泡了壶茶,“好了,没事了,你们跟大家说,各自找地方躲了,城门一开就尽快出城,去青州吧。”
“父亲,父亲,你把罗氏关了?”两个小厮还未走,唐鹤年慌慌张张跑回来,人还未跑进厅里,声音就传来了。
“你们两个下去!”唐赫章将两个小厮赶出厅,唐鹤年走了进来。
他是个文官,大半夜在城墙上看着喊打喊杀,一身县令官服破烂不堪,连发冠都不知哪里去了。
“父亲,罗氏呢?父亲,城外的匪徒,看来守不住了,我们……我们快走!您让人把罗氏关哪里去了?”
“罗氏?你只问罗氏,怎么不问问你的妻儿呢?”唐赫章看唐鹤年口口声声只问一个妾室,更加恼怒。
“儿子……儿子一时心急,父亲不要生气,赵氏和铂儿他们呢?快点收拾一下,我们快离城!”
“我让赵氏和铂儿他们离城走了。”
“好,那就好。父亲,您怎么还坐着,我们快走吧?”
“大郎,坐下!你慌什么?为父当年怎么教导你的,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方是男儿大丈夫。”
唐鹤年心里不以为然,泰山崩于前不改色,那是神人!他只是个普通人,当然会惜命了。城门上的官兵可守不了多久了,他虽然派人去求援了,也不知援兵何时会到,他们得在援兵到之前,先藏好了。
可是,他到底自幼受唐赫章教导,父亲这么说,他也不敢公然违背,只好按捺住心焦,恭声道,“是,父亲教导的是。”
“你觉得我教导的没错?”
“父亲说的自然是对的。”唐鹤年应了一句,忽然听到外面传来欢呼声,难道是城门攻破了?“父亲,您以后再教导儿子,现在……现在,我们还是先离开吧?”
“好,陪我喝杯茶吧。”唐赫章指指面前的两杯茶,低声说道。
唐鹤年知道自己父亲有时会有些迂腐,这么火烧眉毛的时候,竟然还喝茶!他不喝又怕老父亲不走,几步上前一把端起茶碗。
唐赫章看他端起茶碗,垂在身侧的手,不由捏紧了拳头,青筋都绷出了,“大郎……”他低声叫了一句,隐隐有些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