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伯跑去看家中马厩,只有那匹枣红马在甩着尾巴嚼着草料,另一匹马不在了。
洪伯跌跌撞撞解开枣红马的缰绳,骑上马一路往东屏村赶来。
玉秀正在家里,洪伯喘着粗气跑进院子,“娘子,老爷……老爷他走了!”
走了?
玉秀惊地蹭一下站起,失了镇定,玉栋正在屋里躺着,也是一下扑出门,“洪伯,你说什么?”
洪伯一愣,才想起这话有歧义,越急越说不清楚,“不是,老爷不是走了,不对,老爷是走了……”
玉秀听他一下说是一下说不是,知道刚才自己会错意了,倒是镇定下来。
她看洪伯急得一头是汗,手脚都有些发颤,连忙丢下手里的活计,端了凳子放边上,“洪伯,您先坐,怎么回事?”
“老爷,老爷去蜀中了……他一个人,跟他们走了!”
蜀中?
玉秀如今一听到这两字,背脊不由挺直了些,“洪伯,蜀中,是滕王吗?”
洪伯没想到玉秀都知道滕王,犹豫半晌不知该不该说。
玉栋一瘸一拐地走到洪伯身边蹲下,着急地说,“洪伯,蜀中和滕王我们都知道,您别瞒了,快点说啊。师傅要是跟滕王扯上,只怕不是好事。那滕王,那个人杀人不眨眼……师傅怎么会跟他扯上关系的?”
洪伯听玉栋这么说,“老爷有几个仇人,日日夜夜都记着,可没法子。滕王派人来说能让老爷报仇,老爷就答应了。”
“这不是与虎谋皮吗?师傅怎么这么……”玉栋差点脱口而出“糊涂”二字,玉秀咳嗽了一声,他硬生生吞回这两字。
洪伯苦笑了一下,“大郎君说的是,老爷也知道这是与虎谋皮。只是……只是当年夫人和公子死得冤啊。老爷把他们当兄弟看,他们竟然为了荣华富贵,就把夫人和公子给卖了,那两个畜生……”
洪伯咬牙切齿骂了一声。
玉秀端了水过来,让他喝了两口。
玉栋没心思听往事,急着要出门去找人。
“洪伯,师傅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今儿睡迷糊了,一起来就中午了,就不见了……没法子,就来找大郎君……”洪伯也说不清时辰,绞尽脑汁想,支支吾吾说不清洪天锡到底什么时候走的。
玉秀听他说自己醒来已经中午,算算时辰,洪天锡只怕走了大半天了。洪伯从镇上赶到东屏村,这一来一回,玉栋这时去追,必定是追不上。
“哥,你带两个人先到镇上城门口悄悄打听,若是师傅已经走远了,就不要追了。洪伯,师傅去蜀中这事,不要声张。要是有人问,你就说他老人家挂念师母坟茔,出远门去了。”
玉栋和洪伯有些不明白为何不能大张旗鼓找人。
“哥,洪伯,若滕王真有事,师傅万一想回家,这要声张开了,不是让师傅不能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