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庆江三个在屋子里玩闹,玉秀和玉淑两人坐在桌边记账。
玉淑报数目,玉秀誊写汇总。
两人看了颜庆江三个一眼,将桌子往边上靠了靠,生怕被碰乱了账本。
冬至,对银钱往来来说,是结算的日子。
他们家买卖都是现钱交易,概不赊欠,所以,跟家中护院和帮工的结算工钱后,剩下的就是他们自己的钱了。
家里开了作坊,玉秀每日忙着与各家掌柜们打交道,玉淑就留在家里每日记账管事。
她性子腼腆少言,可记账很细致,每日银钱出入、买卖过手,都理得清清楚楚。
两人一个读一个写,终于,玉秀放下笔,长舒了一口气。
“姐,我们有两千多两银子啦!”玉淑看了一眼玉秀最后算出的数字,压低了声音生怕别人听见了,可声音里那喜气是怎么都压不住。
其实,她们昨晚已经数过家里的钱箱了,里面沉甸甸的银子,看得人眼花。现在,账目算下来,真的有这么多,一时之间,还是觉得不可置信。
“这么多?”玉栋在边上听到了,也凑过来看。
颜庆江和玉梁看三个人都在看,也都看过了,两人压根没看明白账本,看到玉秀三个笑,也跟着傻笑。
“大姐,二姐,快点烤烤手。”玉梁殷勤地将炭盆挪过来些。
“还真是冷,姐,给你汤婆子。”玉淑在炭盆上捂手,想到身上揣着的汤婆子,递给玉秀暖手。
五个人都是喜气洋洋。
本来他们赚得更多,但是为了迅速推动名声,玉秀在本地乡绅望族上花了不少本钱,各地造桥铺路的善事上更是热衷。这些零零总总花了不少。
能有两千多两剩余,也是不错的事了。
玉秀又拿出一个账本,这本账册,是人情往来的记录。他们现在,只有往,没有来,所以薄薄几页,写的无非是某月某日,送给谁什么东西。
每次玉秀拿出这本账册来,玉栋几个就知道要考虑送礼的事了。
玉秀想着明年的事,跟四个人商量,“哥,这两千两银子里,我想拿一千两,等到腊月你和小四去一趟县衙还有学政府,送节礼。武知县这边我们往日也有往来,这次节礼送两百两,也就够了。学政大人这里,还是头次上门往来,就送八百两吧?”
“为什么送这么多?”玉栋觉得大妹妹辛辛苦苦赚的银子,一下要拿出一半送人,有点不明白,“你不是说,知县大人是一县之主,我们要交好。学政这边为什么也要送了?”
“明年春闱,我想着你和小四就下场去考。小四只是练个手,你明年就十三岁了,肯定能考上。童试这种事,知县和学政主考……”
“那更不应该送银子了。”玉栋板下脸说道,“明年是童试,这种时候送银子去,不是贿赂考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