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秀这些时候,做了一斤两宜茶,到镇上后,先拿到五味酒楼交给钱掌柜。
钱掌柜这些时候听说东屏村的事儿,再打听出事的人家姓颜,正担心着,看到玉秀,连忙问道,“颜娘子,听说东屏村有家姓颜的人家房子被烧了,这事儿……”
“钱掌柜,是我们家出了点事。只是损了些财物,人没事。”玉秀说得轻描淡写,俗话说上赶着不是买卖,她若是露出太急于要钱的样子,那就落於下风了。
“人没事就好,人没事就好。我听说后担心地不行,正想着今天要让人来看看呢。”钱掌柜把玉秀请到楼上雅间,让人拿了茶点上来,玩笑地说,“自从有两宜茶的名头,我这酒楼快变茶楼了,您看,连茶点都备上了。”
玉秀笑着尝了一块,“钱掌柜,这点心配一般的茶还好,若是要配两宜茶吃,最好用花来做点心,像玫瑰糕之类的,更相得益彰呢。”
“颜娘子真是高见啊,不瞒你说,我这茶点上来后,昨天请杜峰书院的掌院品尝,他也说这些茶点只能配配一般的茶。”钱掌柜一张弥勒脸,笑得眼睛都不见了,竖着大拇指夸奖。
玉秀笑了笑,急着用钱,就算这些话与自己这农家孤女的身份不衬,也顾不得了。她现在不能失去钱掌柜这个大主顾,多显点本事,才能让人家更信服。
钱掌柜听玉秀连茶点也懂,心里却是盘算开了。
他知道玉秀家房子烧了,财物被堂叔给偷了,兄弟两个又在李秀才的私塾上学,正是急需用钱的时候,试探地问道,“颜娘子,家里出了这些变故,幸好你还有手艺,不至于衣食无着。”
“还多亏钱掌柜照应,您要是不收,我就得沿街叫卖,将两宜茶当成粗茶卖了。”玉秀看钱掌柜打量的神色,吃不准他是什么意思。
他是想趁自己急需用钱来趁机杀价,还是想要提什么条件?
钱掌柜听玉秀的话,笑脸僵了一下,“颜娘子,您这制茶手艺太独到了。不瞒您说,我们东家专门请了做茶的老师傅看了,都调不出两宜茶的味道。”
钱掌柜坦诚地说了一句,又说道,“前日我们东家把我叫过去,想要开茶楼,您这也需用钱,不如这样,我跟我们东家说,直接聘您做我们茶楼的制茶大师傅?每年工钱至少有十两银子。”
钱掌柜左右两只手食指交叉,比了个十字。十两银子,他觉得玉秀这样急着用钱的孩子,肯定得动心。
原来是想要招徕自己做制茶师傅啊,玉秀想了一下,摇摇头。
“钱掌柜,我哥哥和弟弟在读书的事,您是知道的。士农工商,这工虽然赚钱,到底比农还低了一等。要是我哥和弟弟读书能出头,有个做工的妹妹,会影响他们的前程。”
玉秀看他有些失望的神色,又接着道,“不过我们兄妹四个年纪小,除了您慧眼如炬,谁会把我们放在眼里,还正儿八经地愿意与我们做生意啊。就冲这条,以后我做的茶,还是会优先卖给您的。我不认五味酒楼的牌子,只认您。”
这话说得很实在,又送了钱掌柜一顶高帽子,一颗定心丸。
“是颜娘子兄妹几个能干,自古英雄出少年啊。”钱掌柜被玉秀这几句话说得很舒服,玉秀拒绝的理由也让他无话可说。
只是,他们东家要开五味茶楼,跟他说有意提拔他做大掌柜,将茶楼买卖都交由他管。这前提,却是他得把两宜茶的茶源抓到手里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