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锦程拖着一身恶臭,一路还得低着头,生怕遇到熟人。
被人看到这身狼狈样,他就别想要脸了。
这一路,每个走过他身边的人,或掩鼻或疾跑,他自己走三步干呕,走五步扶墙,忍受一路侧目,终于回到家里。
还没进门,就听到陈氏的哭骂声,娘怎么会来家里?
他有气无力地推开门,“我……呕……我回来了!”
颜锦鹏和陈氏坐在堂屋,陈氏正在那拍着大腿骂玉秀丧良心讹人,看到他这模样,吓了一跳,“锦程,你这是怎么啦?”
“相公,你这脸怎么了?这是摔的还是打的啊?”顾氏听到陈氏叫,连忙站起来,一看颜锦程那一身,殷勤地想上前扶,刚走近几步,就闻到他身上那股腥臭味,忍不住呕的一下恶心地捂住嘴,快步走到边上去。
颜锦程身上的恶臭,随风飘荡在院子里。
颜锦程看到顾氏过来,正抬着手等她搀扶,结果他手还举在半空,顾氏到边上扶墙呕吐了,他那手愣了半天没放下来。
陈氏也闻到了那股味道,“你……你这是摔粪坑里去了还是咸鱼堆里钻过了?还不快点换衣裳洗洗啊。”
顾氏吐完了,又干呕几声,叫了家里帮佣的婆子倒水,让颜锦程梳洗换衣。
那股恶臭太熏人,颜锦程一连洗了三大桶水,才感觉没那么臭了。
帮佣的婆子包了那身衣裳问怎么办,顾氏和颜锦程都掩鼻让她丢出去。
一身清爽后,颜锦程终于可以坐下来说话了,他马上问陈氏,“娘,你怎么来了?”
“我能不来吗?你爹让他们给押走了,这可怎么办啊?”陈氏一个乡下妇道人家,从没经过这些事,已经完全六神无主了,“不是说你去找人吗?这托人托得怎么样了?怎么你爹还是被押走了啊?”
今天捕快们拿了缉捕文书,到村里将颜庆洪带走了,说是要关押到县衙去。
颜锦鹏昨天回去说颜锦程在镇上托人,陈氏眼看着颜庆洪被带走,待不住了,让颜锦鹏送她到镇上来。
提到托人,颜锦程一屁股无力地坐在椅子上,将田悦说的话给说了一遍。
“靖王府还管这种事?”陈氏觉得不可能,“人王爷天天多少大事要管,这种乡下小地方的小事,他们还管?”
“娘,王爷不管,可这牵扯到王府的事,哪个大人敢怠慢啊?”颜锦程脑子明白了,“我们,我们就不该拿,还不如就让那无赖偷了,砍头也是砍他的……”
顾氏听这话,有点怪到自己头上的意思了,连忙拦断他的话,“相公,那田公子没给指条路?”
“他拿了二十两银子,说先去打听打听。”
颜锦鹏在一旁听到这儿,一股怒火上涌,偷东西,放火,真是他们干的!拿东西也算了,怎么能放火呢?当时要是玉淑和颜庆江没被救出来……
子不言父过,他不能说颜庆洪,冲上去揪住颜锦程的衣领,“还说不是你偷的!爹都是被你害了!”说着一拳头打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