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想拿这事做由头,闹到颜锦程丢了秀才功名,可颜锦鹏夫妇出来顶缸,想到颜锦鹏昨日对颜庆江的关心,罢了就当投桃报李吧,反正再闹下去也牵扯不到颜锦程。
颜锦鹏说完那些话,就想要跪到韩氏边上,玉秀叫了一声“二堂哥”,推了推玉栋,玉栋本来看韩氏跪在自己面前哭得可怜,就有点心软了,一得到玉秀同意,他连忙扶住了颜锦鹏。
“堂叔,看二堂哥和二堂嫂如此恳切的份上,你若答应我们三件事,昨夜之事我们就不追究了。若是不答应,就算这事是因着二堂嫂而起的,我们也是要请大堂哥出来说公道话的。”
“你们先说,是哪三件事?”颜庆洪听玉秀语气松动了,暗自松了口气。但他小心地很,没听到具体条件前,可不会大包大揽地答应。反正最多让二儿子夫妻俩去县衙挨板子而已,颜锦程说过,这种事又没出人命,知县老爷也不会怎么追究的。
“第一件,当着福清叔他们的面,堂叔您立个字据,写明您和我家已经分家另过,各家事各自理,谁也不能干涉谁。”
“栋儿年纪还小……”
“堂叔,您放心,我哥年纪是不大,但他不会怕我在家吃几口饭,就随便找户人家把我嫁出去的。”玉秀看颜庆洪还一脸慈祥的样子,忍不住讽刺了一句。
“也好。这样吧,这事我答应了,反正以后你们若有事,我这做叔的,总不会不管……”颜庆洪的脸皮,比玉秀想的还要厚点。
“堂叔有心了,您既然答应了,就在这字上签字按手印吧。”玉秀早就准备妥当了,玉栋听她说这话,马上从怀里摸出一张纸递给金福清几个看,又拿了笔过来。
金福清几个看那纸上写的,也就是玉秀刚刚说的话,递给了颜庆洪,“秀才爹,庆山和你早就分家了,玉栋他们这写的,都是人之常情。”
颜庆洪看到那那纸上字迹端正清秀,狐疑地看看玉栋,什么时候玉栋居然字写得这么好了?
不过,眼前这情势,暂时还是得答应,他稍一犹豫,拿过笔写上自己名字又按了手印。
玉秀拿过后,仔细看看没纰漏了,递给玉栋,让他收好。
“第二件,既然分家了,我们几个做为孙辈,得把阿公的牌位请回家来。以后逢年过节在家祭拜,堂叔你要是有心,就另外祭拜吧。”昨日看到阿公牌位积灰后,玉秀已经打定主意要将阿公牌位拿回家来供着。
这要求颜庆洪没什么为难,他拿了颜焘牌位,也不过是想做样子而已,自然一口就答应了。
“第三件,就像堂叔您说的,我们四个年纪不大。我们想过了,小叔一个人住在村庙里也没人照应,以后,小叔就住我们家。小叔那点家产,堂叔您若有心,就还给他。若是不愿意,那我们做小辈的也没话说,只要您将今年小叔田地的收成和我家田地的收成,给我们四百斤谷子,以后也就了断了。”
颜焘过世时,给颜庆江也分了田产等物。可这几年,为了供颜锦程读书,颜庆洪早将颜庆江名下的东西变卖地差不多了。
“这怎么行?你小叔脑子有些糊涂,跟着你们怎么过!”颜庆洪听到这个,不乐意了。
“堂叔,你若不答应这条,那当着福清叔里正的面,您说说您对小叔是怎么安置的。再让大堂哥和二堂哥来说说,以后打算怎么孝敬小叔……”玉秀早就想让颜庆江跟他们分开了,省的小叔老被他们白使唤。
“秀秀,你看你,怎么说着说着倒急了。”颜庆洪一听要颜锦程孝顺颜庆江,马上不乐意了,“叔知道你们都是孝顺孩子,只是,唉,叔家里也难,前些年想给你小叔看病,他那田产卖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