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秀看哥哥一脸担心地看看自己,又看看丁三爷,知道他是担心自己,也没拦着他。想到刚才在街上,哥哥和刘牙婆拼命的样子,她握紧了拳头,在心里将要说的话,又思量了几遍。
丁三爷吩咐店家撤了饭菜,送上茶点,坐到了玉秀的对面,显然,是将玉秀当成了做主的那个。
“颜小娘子,你揭的是靖王府的悬赏榜文,你可知道?”他打量了玉栋和玉秀一眼,声音有些凝重。
玉栋不自禁地感受到威压,他想着,这事该怎么帮秀秀辩解?就说,就说是自己的主意?自己让妹妹去揭榜的?
“三爷,那个……秀秀……不,我妹妹……”他一紧张,说话有点结结巴巴。
玉秀伸手握住了玉栋的手,“哥哥,还是我自己来说吧。三爷,我揭榜的时候不知道是王府的,上面也没写啊。还是您说了后,我们才知道这是王府的悬赏告示。”玉栋听妹妹说话了,只好又闭紧嘴巴。
丁三爷看玉秀不慌不忙地解释,倒是无话可应对,悬赏告示上,王妃说落款写王府太兴师动众,所以是没写上。可颜玉秀说到王府的告示后,就再无他话了。
他有心威压,晾晾他们,结果人家没晾到,急的还是他自己。
他端起茶杯,慢慢抿了一口掩饰急切。
又等了片刻,看玉秀拿起一块糕点,还让玉栋也吃,一副孩子似的天真,他终于等不住了,“小娘子,你可知道,王府可不是好骗的。”
“三爷,其实我敢揭榜,是因为昨夜做了个梦。”玉秀脑子里千回百转,最后还是决定,假托神明吧。
“梦?”
“是啊,昨夜我梦到自己被坏人追,然后,就看到前面有张告示,有个声音跟我说,快去撕下来!今日的情形,和梦很相似,我就去撕了,没想到,还真地行,三爷出来把刘牙婆收拾了。”
玉栋听玉秀这些话,有些惊讶,秀秀真的梦到了这个?
丁三爷却是不信了,讽刺地问道,“小娘子的梦里,没告诉小娘子,撕了榜文后,会有什么事?”
“有啊,撕了榜文后,有人给了我一包东西,可是,有个三十多岁额角有颗黑痣的大娘,一直拉着我!我急了,怎么挣扎都挣脱不了,然后,那个让我撕榜的声音就说,让我等等,等北边的人来。”
玉秀慢悠悠地接着说,她说到额角有黑痣的大娘时,三爷的神色有些变了,身子都坐直了些。
“那位大娘好凶,看着不壮,可力气好大。”玉秀有些害怕地继续说着,又细细说了那个大娘的穿着啊等等。
丁三爷越听越是惊疑不定,玉秀扯到做梦时,他觉得这小丫头肯定是在胡说八道,可是,她说到的这个大娘,这样的穿着喜好、这样的年纪外貌,在靖王府里就有一个,刘王妃身边伺候的田嬷嬷。
颜玉秀不可能见过田嬷嬷,她说的这么准确,难道,真是鬼神指引?
这个惊喜有些大,他原本指望颜玉秀这里有个让自己推责的理由,没想到,忽然好像大公子治愈有望了。这事太大,自己不能急,得缓缓,缓缓,他深吸了口气,收起脸上的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