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啊,不是说好不惹事的吗?”公子身边的老妪满脸愁容,十分无奈道:“这里可不比凡尘啊!”
剑溪派诸峰之中,唯中锋为尊,中锋首座向来拥有莫高的权势。今日溪回峰上,自然以沐修竹为首,无论对错,他的话无人可反驳,就算是水长老也只能小心劝言,所以当听到反对的声音,众人第一反应是愤怒。
是谁敢反对沐首座的话,是谁敢挑战剑溪派的权威,所有好奇以及愤怒的目光一齐聚集于擂台前的一老一少身上。
一袭白衣,与外门弟子的道服一般颜色,可却华丽许多,制式也大不一样,更像是凡间贵人穿的服饰,想必这名公子并不是剑溪派弟子。
观那公子,乃是一个人物,临首座之威而无惧,面众人之怒如无睹,岿然自得,自若有神,他不高大只是身材匀称,他眉无剑意目无傲骨,只有云淡风轻,轻松写意,在他眼中没有猛兽与蝼蚁,也没有诸佛与众生,只有好与坏,只有喜与不喜,其他与他何意,有何异?
愈修行,喜悲难浮于颜色,言语愈难揣摩,哪如孩童这般武断天真。
那公子偏偏这般!
这需要勇气、底气以及更多,林宇做不到,程南雪做不到,其余人更做不到。
林宇抬起头颅,一眼看见人群中的白衣公子,虽然不高,也看不清模样,他感受到光芒,心头一热,惊为天人,万分钦佩。
沐修竹盯着白衣公子,想不起东南修真域如何出了这么一个人物,还是个女孩,他一眼望穿其修为,依旧不解,明明只有炼气,为何没有惧意,为何那方天地没有崩塌,在他的威压之下。但是这些都不太重要,他眼中对方已经是个死人,在剑溪派没人能挑战他的权威。
白衣公子自然读出沐修竹对他的杀意,只不过是由林宇转移到了他身上,他宛如看不到,甚至表情几无变化,他缓缓走上擂台,黑白剑阵自动分开,他出现于林宇面前,然后对沐修竹淡淡说道:“我不允许你杀他!”
他说得理直气壮,林宇听得热泪盈眶。
林宇是一个不容易感动的人,也是一个不容易流泪的人,可不知道为什么难以抑制,可能是从来没有人这么做过。
肥妹妈妈教训自己之后,母亲让他跪在庭院,问他为什么要打人?小时候自己受人欺负时,父亲怒斥他为什么这么软弱。来到剑溪后,诸多险难,唯有三个字“靠自己”。
无论对错,都是他独自一人承担,小心翼翼苦苦前行,这样很累,没人能理解白衣公子的几个字对林宇来说意味着什么,为什么他会突然不争气地哭了起来。
“敢问公子名字?”林宇用尽力气发出不大的声音。
白衣公子回过头,看着林宇,然后咬着嘴唇,歪着脑袋,不解道:“在下唐昱,怎么了?”
“我记住了。”林宇坚定说道。
白衣公子点点头,心想少年定是委屈才哭了,今日幸好有自己帮他出头,他想到在凡间打抱不平时的情景,开心笑了起来。
这个笑容是林宇见过最好看的,也是最温暖的,如春日下绽放的花儿,,只凭这个笑容,他就能毫无保留相信这名公子,似乎有他在,自己就能放下一切,安心的小憩,安然的等待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