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过街角,我一眼先看见红茶妹妹家的咖啡店玻璃全给打碎了,幸好没有被焚烧。隔得不远的一家杂货店已经给烧得面目全非。小猪家的饭馆儿门前一片狼藉,仍然堆满了作为防御工事的桌椅。小猪木然站在店门口,见到我只是说了一声“我爸中枪了。”
我家和二楼的小猪家都给砸开了门,显然是遭到了抢劫,楼内另外只有一家被抢了。这家是越南裔。看来是有人给暴徒指路或者暴徒早就看好了目标。
接下来两天我和爸爸把家里收拾干净,先找人把门修理好。市政府终于设置了发放食品和饮用水的发放点,那些在骚乱中失去住所的人可以到就近的学校或者市政建筑住宿,但是这些天枪声仍然没有停过。因此谁也不敢随便出门。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一周,军队才撤去了大部分路障,工人开始拖走被烧毁的汽车打扫街道。固定电话首先畅通了,我给崔斯塔打了个电话,得知她已经回到租住的地方。加福德教授和克莱斯曼教授都请假了而且研究所停电,所以她让我暂时不用去研究所。
5月5日在我购买了一些食品往家里走的时候一辆警车在街对面停下,一个胖胖的亚裔警察从副座上下来向我招招手。我一看原来是大鸟儿。这家伙别看血缘里完全是华人血统,却长了一个正宗的罗马鼻子和罗马下巴,因此远远一看跟个白人似的。
我横穿街道走到大鸟面前问“你那里还好吧?”
“天啊!不知道该怎么说,socrazy!幸好家里人都没事。你们几个怎么样?”
“还好吧。就是小猪的爸爸中枪了,送医院晚了,失血过多,还没有脱离危险。红茶妹妹吓坏了。其他人都没事。”
“已经很幸运了。知道吗?这次骚乱估计光是死亡人数就在一千以上,医院和监狱里都已经人满为患了。”
“这么厉害?”
“可不是嘛!你肯定不知道,国民警卫队进城的时候让独立主义者干掉了三辆装甲车和四辆卡车,还打下来两架直升机。有一架直升机就是在这附近掉下来的,你大概知道吧?”
“我们亲眼看见的。这帮人是想发动战争啊?”
“可不是嘛!我们警察现在也很危险,经常有人打我们的冷枪,所以我找了个借口到这一片儿巡逻。这里的人我好多都认识,还能安全一点儿。”
“哦,你管这一片儿啊。那太好了。让红茶妹妹给你弄杯咖啡,她家的店现在弄杯咖啡还可以。”
大鸟回头让他的黑人搭档把车开到咖啡店前面,他自己和我一起走路。一边走我一边问“什么时候能通水通电?”
“通水还好说,通电就麻烦了。很多变压器被枪击损坏了,没有足够替换的,需要从巴西订购。我们也想快些把电通上,不然的话很多人心怀不满,不知道什么时候只为了泄愤就会向我们开枪。”
等我们走到咖啡店门前的时候大鸟的搭档正站在车外拿着通话器在说着什么,见我们过来便对大鸟喊道“刚刚西内华达大学医学院那边发生了劫持事件。一辆黑色丰田劫持了一个女孩儿。女孩儿的室友报的警,被劫持的女孩儿叫崔斯塔,25岁……”
听到崔斯塔这个名字我一下子就竖起了耳朵。再一听描述的外貌特征必定是崔斯塔无疑,我连忙问“找到人了吗?”
黑人警察看了一眼大鸟然后说“还没有。”
我对大鸟说“这可能是我的一个好朋友,请你帮帮忙!”
大鸟一耸肩“好吧。但是你不要抱太大希望。这个时候还乱的很,虽然街上有国民警卫队,但是只要劫持者有详细计划就不容易被发现。监控探头没几个管用的,警察也很难追踪车辆。”
我已经来不及听他说什么,赶紧把手里的东西先放到咖啡店然后一路小跑往医学院赶——因为我的车给烧成了一堆废铁。经过好几个关卡我好不容易跑到崔斯塔租住的地方,崔斯塔的室友纳达莎肿着半边脸正在抹眼泪。
“崔斯塔被绑架了?怎么回事?”一见面我就问道。
“今天我们出门买些东西。刚从家里出来,突然一辆车冲过来跳下来两个人打昏了崔斯塔,还打伤了我。他们把崔斯塔弄到车上就跑掉了。”
“打你的是什么样的人?有什么特征吗?”
“两个黑人。他们带着头套我看不见脸。对了,在车上还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个在两个黑人往车上搬崔斯塔的时候还下过车。一个路过的老奶奶说可能是黄种人。”
“黑人和黄种人?!”我立马有了方向“是孙正二?”
我知道我的这个猜测对警察来说可能根本就不可信,但我还是决定试试。幸好固定电话还通畅,我拨打了警察局的电话,接线员给我接通了一个电话。待我把孙正二威胁崔斯塔的男友、派人监视崔斯塔和孙正二派人威胁我的事情说完后对面的人反感地说“对不起,你的故事很好听,但是还不足以证明就是那个人绑架了这个姑娘。所以我们没法帮你。”
“可你们总应该查一下,至少排除孙正二的嫌疑吧?”
“听着,这场骚乱里失踪了几百人,警察局不可能凭一些猜想抓人!那会损害法律的尊严!我帮不了你。”说完这人就挂断了电话。
我还不死心,再次给警察局打电话,结果还是这个人接的电话,只撂下一句“先生,如果你再次无理取闹的话我们只能以妨害公务罪起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