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呜呜呜……父皇,你死的好惨呐!呜呜呜……儿臣都来不及见你最后一面,你怎么就……就这么想不开丢下儿臣了呢,呜呜呜……”
这突然在灵堂里漾开的非常不和谐的哭声,让所有人都呆滞了。
就连向来面不改色的阎漠宸,面具外的薄唇唇角几不可见的轻抽了抽。
熊大站在一旁红着眼眶看着秦如君的哭像,不由得感叹,他们家陛下哭得真是好丑……
这戏,是不是演得有些过了?
秦飞嫣一身白衣走入,领着早已贬为庶民的秦瑞麟一同入了灵堂,听见秦如君这般哭腔,不由得冷冷笑道:“秦如君,你这般在此假惺惺,父皇也不会原谅你!”
清脆的嗓音在整个灵堂里响起,那语气里的冷嘲热讽,让一旁的阎漠宸蹙眉。
秦瑞麟虽然被贬为庶民,可在太后的恩准下,依然还是从赶赴边疆的中途赶回了宫内,并且是连夜赶路,脸上虽然有些疲惫之色,可今日是弄死秦如君的最后机会了,他如何能够放过。
谁都不会想到,这个一无是处荒唐至极的太子,竟然真的能够登基坐上皇位。
等先帝下葬仪式过去,那接下来就是新帝的登基大典,这之前不阻止,一切都会晚了!
秦瑞麟的眸中因为缺乏休息赤红一片,布满了血丝,但他的眼眸中阴狠毒辣的光就没有消散过。
他瞪着秦如君,直直走向了秦如君。
“是你,你害死了父皇!你把父皇给气倒在病榻之上,你是杀害父皇的罪魁祸首,你这样的人如何能够登基为皇?”
听见这声音,秦如君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回头瞪向秦瑞麟。
可这一回头,一个瞪视,把秦瑞麟给吓住了。
不止秦瑞麟,甚至还有些胆小的大臣被吓得哇了一声叫道:“鬼啊!”
大概秦如君自己也看不见自己的脸,表情有些无辜。
可她来之前其实画了妆容,尤其是为了表现自己的苍白脸色,把脸画的苍白如纸,眼睛也画黑了几分,可偏生这么一哭,在洋葱的熏染下,眼泪可怎么也止不住,竟是把整张脸的妆容给哭花了去。
乍然一看,不是鬼又是什么。
秦瑞麟被秦如君这般妆容给震了一下,心底说不出的震惊。
秦如君却像是没事人一般站起身来,相当淡定的伸手抹了一把眼泪,声音里甚至还犹自带着哭腔叫道:“你说什么?你个刁民,又想陷害朕!”
末了,她又不忘追加一句:“总是有刁民想要陷害朕!”
很多人被这话给惊得不敢吭声。
谁都知道,现在她是皇帝了,虽然没有举行登基大典,可这皇帝的事实已经摆在了眼前,没人会冒着砍头的危险来忤逆当今年轻的帝王。
秦如君的话,让秦瑞麟的眼睛赤红一片。
他怒道:“秦如君!”
“大胆,竟然敢直呼皇上的名讳,你算是什么东西,竟然敢如此唤皇上名字!”
熊大红着眼眶呵斥一声,狐假虎威。
秦瑞麟郁闷了,又一次张嘴又要骂人,却被秦如君叫道:“这刁民,实在不把朕放在眼里,来人呐,将他拉出去砍了!”
之前秦天淮活着的时候,没要秦瑞麟的命,她其实心底多少有些不甘心的。
现在有了这么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她怎么会放过?
更何况,一想到秦瑞麟被砍头时,秦飞嫣那一脸痛苦万分的表情,她就觉得愉快。
“是。”一旁侍卫当即上前将秦瑞麟给拉出去。
秦瑞麟大惊,立刻挣扎叫起来:“你这个昏君,你这个昏君!”
这样的声音伴随着侍卫的拉扯之后,渐渐消散而去。
秦如君耸耸肩,正要跪下继续哭丧,却被秦飞嫣给抓住了。
“你!你太过分了!你凭什么砍我哥哥的头?”秦飞嫣的眼睛都红了,红成一片,抬手就要给秦如君一个耳刮子,可这一个耳光还未打下来,就被秦如君给抓住了手腕。
秦如君的身高原本就高,尤其是站在秦飞嫣的面前,整整高出一个头,这么身高的优势,轻而易举就压制住了秦飞嫣。
“秦飞嫣贵为公主,竟敢对朕动手,传朕的旨意,将公主贬为庶民,从此以后再也不得踏入皇城半步!”
早就想要这么处理他们了,今日算是解了一口气。
秦如君顿了顿,忽然又想到什么,说道:“对了,父皇在世时,最爱美人了。既然如此,后宫一众嫔妃全部陪葬父皇好了,相信你她们一定都非常乐意。”
整个后宫,秦天淮的妃子虽然不多,可也还有那么一百来位。
“冷宫的也不能放过!”秦如君狠狠地吩咐。
芸妃啊,虽然后面一直被关押在冷宫里,可她当初算计的仇,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还有南思颖,该是死了!
秦飞嫣一听,脸色被吓得惨白,不敢置信地看着秦如君。
“你……你,你会遭到报应的!”
“呵呵,报应?朕现在就是天。”秦如君想都不想,狂妄的说了一句,松开了秦飞嫣,转身继续跪在灵堂前,一副孝子模样。
秦飞嫣被松开了手,立刻被两名侍卫给压制下去。
整个灵堂里顿时陷入了诡异的静谧之中。
秦如君在心底缓缓松了一口气,算是彻底解气了。
“慢着。颖妃不得陪葬。”太后原本就一直坐在一旁看着,没有出声,可到了现在,她忍不住了。
秦如君这还没坐皇帝就这么放肆了,完全不把她这个太后看在眼里,实在可恨!
“颖妃身怀先帝龙子,不得陪葬,哀家要留她。茹妃也有两位王爷,按照秦曜历法,有子嗣的妃子不得陪葬。”太后的语气灼灼,凛然的目光落向秦如君。
秦如君皱眉,差点忘了还有这么一个老太婆在此。
没法陪葬的话,南思颖留着终究是个祸害。
“那如若,颖妃怀的并非是龙子,太后怎么做?”清冷的男音忽然在这样静谧的灵堂里突兀响起。
大家一怔,视线一致落向那说话的男人。灵堂里,太后坐着,而这人却是站着,并不打算下跪先帝之意,月牙白的衣袂更是随着风轻轻拂动着。
可男人身上凛然之气,尊贵的让人不敢直视,只想臣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