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知。”
她慢悠悠的踱回留栖院,坐在花架下,心事重重的吃着侍女端来的冰镇葡萄。
没过多久,她走出院子,遇到一位侍女,便问道:“太子殿下回来了吗?”
侍女道:“没有,等太子殿下回来了,奴婢会告诉太子殿下您找他。”
她又回到院中,坐在秋千上,缓缓的荡着。
喝光了一坛酒后,慕径偲终于回来了。
他抿嘴笑道:“在等我?”
“是啊,等你带我一起进宫看太子妃大选。”
“你很期待?”
阮清微挑眉,“有精彩激烈的好戏可以看,我迫不及待呢。”
慕径偲迎着她明亮的眼睛,道:“已经结束。”
“啊?”阮清微不解。
慕径偲为她轻轻的摇荡着秋千,道:“我此生将不必选娶太子妃。”
阮清微一怔。
慕径偲摸了摸她的头。
阮清微忍不住诧异的问:“为何?”
“我清晨进了皇宫,面见父皇,对父皇说:‘母后托梦于儿臣,告诉儿臣不可在身为太子时,选娶太子妃,否则,娶太子妃之日,便就是丧命之日。母后叮嘱儿臣一定不可选娶太子妃,说是命令。’”慕径偲抿嘴一笑,“而后,宣柳贵妃进殿,将我母后的托梦之话,转告给了她。”
阮清微惊讶,不禁笑了,道:“你母后的命令你若不答应,就显得很没有孝道。”
慕径偲点头,道:“说的是。”
“娶太子妃之日就是丧命之日,如果还有人执意让你选娶太子妃,便就是表露出有让你丧命之心。”
慕径偲笑而不语。
阮清微称赞道:“虽然有人知道这是你的推脱之词,但也不能贸然揭穿。”
“没错。”慕径偲道:“柳贵妃在父皇面前,表达了尊重我母后的托梦,向父皇请求,不可再挑娶太子妃。父皇同意了。”
阮清微笑出了声,道:“柳贵妃一定恼极了,在极不情愿的情况下,要装模作样的表态。”
慕径偲跟着笑了笑。
阮清微想了想,道:“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
“在柳贵妃提议让你纳太子妃时,你就想好了对策,佯装故意接受,什么都‘没有异议’,任由柳贵妃去安排。”阮清微站起身,背着手,偏头瞧他,“其实呢,你是要知道柳贵妃的计划,也是要让柳贵妃沾沾自喜,以为自己能掌控全局。殊不知,在她志得意满时,你直接用这招压下,她措手不及,兴奋劲一落千丈,使她郁闷不堪,。”
慕径偲平静的道:“是让她失望了。”
见他并没有得意的神色,阮清微挑眉看他,道:“好奇怪。”
“嗯?”
“你对她有着超乎寻常的容忍,”阮清微眨眨眼,“难道你不介意她的企图?”
慕径偲不置可否。
“我可不以为你胸怀宽广到任由别人恶意相待而无动于衷。”
“那你以为是?”
阮清微盯着他道:“以为你抢走了原本属于二皇子的很重要的东西。”
慕径偲一惊,道:“慕玄懿跟你说的?”
“他没有直截了当的说出来。”
“他不敢。”
阮清微挑眉,道:“他确实没有明说是什么。”
慕径偲抿嘴笑道:“你会有机会知道。”
阮清微耸耸肩,她知道心底深藏着一个不能为人所知的秘密是什么感受,因此,她没有问下去,只是笑道:“你是找了一个高明的理由脱身,却不能再选娶太子妃,不觉遗憾?”
“何来的遗憾?”慕径偲决心已定,她不愿意要的名分,他就弃之,谁都不给
阮清微忍俊不禁的道:“该谢谢你没有牵累无辜的少女陷入苦海。”
“不如庆祝一番。”
“怎么庆祝?”
“去我初次遇见你的山谷密林深处,避暑,”慕径偲接着说道:“仅我们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