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依着靠垫,有气无力的叹着气。眼圈红润,一时伸手去拉一旁的云王,一时又低着头,掉几滴眼泪。云王看在眼里,不敢出声询问,心里憋着一口闷气。德妃嘴唇哆嗦着,怅然若失的说道:“儿啊,你何苦要跟太子去争,如今惹怒了太后,我们母子要如何在这宫里过活?”
云王猛地站起身子,咬着牙强忍住心里的怒火,压低了声音说道:“母妃为何怕她,这些年母妃忍辱负重,为梁氏做的还少吗?可是你看她是如何对我们母子的,同为梁氏她可曾当我们是自己人?”德妃被云王的话吓到,忙着去拉云王的衣袖,云王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接着道:“母妃与皇后都是嫡出,太子和我的出身差距,都是因为太后偏心,我们母子就要永远被踩在脚下。”
德妃求饶般的,带着哭腔说道:“儿,快别说了,小心隔墙有耳。”
“母妃!”云王看了德妃一眼,德妃胆小如鼠的样子让云王心痛也心烦,云王再也忍不住心中苦闷,怒目直视的坦言道:“与其等他继承大统之后摆布我们的命运,不如我们先发制人。”德妃身子一斜,扑向了云王,似懂非懂的问道:“你想做什么?”云王瞪大了眼睛,走到床边扶起德妃,在德妃耳边轻声说道:“一不做二不休,送太子归西。”
“你……”德妃咳嗽着说不出话来,云王的话差点吓得她喘不出气来。
云王轻轻地伸手抚着德妃的后背,帮德妃顺气。待德妃缓和过来后,云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母妃事到如今,我们母子还有别的选择吗?”
德妃摇着头,紧紧地拽着云王的衣袖,嘴角抽动着连带着脸部都能看到抖动,德妃哭喊道:“儿,若是太后知道了,我们母子还有命吗?母妃不求别的,但求你平安无事。”
云王的眼睛眯成一条线,手掌轻轻地在德妃的肩上拍了拍,待德妃安静了后,冷冷的说道:“母妃大错特错,在这后宫中梁氏可以倚重的就只有太子和我,若是没了太子,那么梁氏只能选择支持我,到时候母妃害怕大事不成吗?”
“可是……”德妃还想开口劝云王,却被云王摇头制止了,云王起身跪在德妃的面前,脸上没了刚才的阴险和激愤,满眼都是对母亲的怜惜和不忍,云王磕了两个头后说道:“母妃,儿臣真的不想再过那种看人脸色的生活了,求母妃原谅儿臣吧。”
德妃仰头倒在床头上,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是荣是辱,是福是祸,都看天命吧。”
这几天宫里大宴小宴照常进行,似乎那夜的事情被微风吹走,不曾有过一般。瑶瑞轻轻的端着热气腾腾的粥走进屋内,婉凉似乎好多了正坐在床上绣着荷包,看见瑶瑞过来赶紧把床边桌子上的针线拿走,挪出一个地方来。
“劳妹妹这几日侍奉,姐姐真是愧不敢当。”婉凉客气的接过瑶瑞手中的碗,用汤勺拨弄了几下。婉凉的病虽然好了些,但是脾气性子却有些变了,不像往日爱开玩笑,对流清和瑶瑞的态度,也变得陌生了。
瑶瑞微微笑了下,坐在婉凉的身边,看着那针线筐里的荷包,懊恼的用拳头敲了敲自己额头,责备自己道:“看我这记性,那日就做好了,一直忘了拿出来。”瑶瑞转身就去自己的柜子翻东西,折腾了好一会儿才将两包东西拿了出来。
婉凉好奇的探头去看,瑶瑞神秘兮兮的将一个包裹放在婉凉的床上,婉凉伸手打开包裹,里面是一件鹅黄色的睡袍,婉凉看后欣喜道:“妹妹好手艺。”说完,将瑶瑞手中另一个包裹也拿过来打开,里面是一件一样的睡袍。
婉凉仔细的对比了一下,歪着头看向瑶瑞,嘟着嘴问道:“我眼拙,还真没看出,哪里的绣法不一样?”瑶瑞坐到婉凉的床上,将两件衣服铺好,指了指领口浅笑一下道:“妹妹那些日子事多,实在无法做三件完全不一样的,就在领口做了文章。”
婉凉点了点头,被瑶瑞这么一说,她才有所领悟,自己的这件领口是凸出来的,而流清的这件是平的。“瑶瑞,瑶瑞。”听到外面有人叫自己,瑶瑞起身就走,留下了还想询问瑶瑞那件有何不同的婉凉。
瑶瑞走出来,院子里一个素未谋面的宫女正用好奇的眼神看着她,那宫女小心翼翼的问道:“这位姑娘可是瑶瑞?”瑶瑞没说话,轻轻地点了点头。那宫女看瑶瑞有所警惕,上前一步先行礼道:“瑶瑞姑娘好,我是紫云宫的宫女青月,薛昭仪请姑娘晚膳后到紫云宫,娘娘说有话要同姑娘说。”
瑶瑞欠身还礼回道:“请姑娘转告娘娘,瑶瑞定不会失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