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是谁?凭什么来指点我?”
逼仄的山洞一角拥挤着这十几个道士,其中神器门除了褚香楠外还有两个女弟子,其中一人一向是仰慕欧阳盏的,闻言也勃然大怒:“你又是谁?我欧阳师兄好言相劝,你怎么如此不识好歹?什么东西!”面临绝境,大家除了害怕,也变得急躁起来,更不在乎收敛脾气了。
宇文梨心高气傲,被人无端指责,自然恼火,但还不等她回嘴,欧阳盏反而先说话:“贫道欧阳盏,早就从褚师妹这里听说了宇文师妹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师妹不仅生得花容月貌,而且性子坚毅,对故人更是有情有义,在下仰慕非常。如今在难中,有些话原不该在此刻讲,但此时不讲,贫道怕以后就没机会了。欧阳盏不才,希望得到师妹垂青,与贫道共渡情劫,只要师妹有意,今日贫道拼生忘死一定维护师妹周全……”
褚香楠暗暗点头,不顾情势危急,竟然露出略带苦涩的笑意。
宇文梨则吃了一惊,没料到之前在星雷梭上痴痴发呆的道士突然说起话来竟然这般直接猛烈,实在是始料未及,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话。
不仅宇文梨自己,山洞内所有人都听到瞠目结舌,有人鄙夷,有人敬佩,而之前呵斥宇文梨的女道士则羞愤难当,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
安静了片刻。
李侧铭突然站起来冷笑一声:“欧阳道友未免也太功利了一些,非得宇文师妹答应与你共渡情劫方肯舍命相护吗?”
说完,他望向宇文梨:“师妹放心,今日无论如何,贫道也会护你周全。堂堂天数门的道士还不至于被困死孤洞。不过什么高歌之类的,你真该放下了。咱们是道士,该有道友的骄傲。”在李侧铭看来,褚南朝之流固然讨厌,但与之竞争最多是心中不喜而已,可若是跟高歌之流完全与自己不在一个层级的人竞争,那便不仅是讨厌,而是恶心。所谓胜之不武、不胜为耻。被自己瞧不起的存在挑战,这本身就是一种侮辱。
宇文梨闻言倔强地看着李侧铭,没有说话。
李侧铭会错了意,以为宇文梨被自己说动。“高歌既然是个废根骨,与你注定不是同路人……师妹……你若想渡情劫,贫道乐意之至。”
宇文梨又急又觉得可笑,原本对李侧铭的一点好感顿时荡然无存,忍不住说道:“谁告诉你们我需要渡情劫的?就算要渡情劫,那我也只会与高歌渡情劫。高歌不是废物,他若在此,一定会带着我冲杀出去,而不是坐在原地叽叽呱呱乱叫,一筹莫展。”
一言既出,一群道士都面面相觑,无不憋气。
李侧铭是何等骄傲之人,私底下乃是以吕破作为自己的目标,一心要成为名冠四教的大道士,此刻被宇文梨当面抢白,立刻气得脸色发青,想要说几句狠话,却又觉得丢了脸面,最后只冷哼一声。“宇文师妹,你真是无药可救!”
“真是无药可救的废物,这么多人诋毁高歌,我要是你,就一剑一个全部撂倒再说,跟这帮蠢货废什么话?”一个瘦小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众人面前:“一群道士被几个僵尸堵在洞里,像什么样子?”
“骆野!”宇文梨看见她,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该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