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白说了一遍之后还不解恨,又咬着牙说:“我咽不下这口气,我不服!”
萧衍之本来十分心疼,听了他的话又忍不住莞尔,叶秋白便是埋头在他的腰上也能知道他笑了,登时气得一拳轻轻砸在他腰上。萧衍之配合地“唉哟”了一声,叶秋白便“噗”的一声笑了,这一声笑出来,叶秋白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了,多大一点事?还气成这样了?竟然抱着大师兄要安慰……哦!
叶秋白忙将萧衍之的腰放开,视线在地面上到处乱窜,好似一只被撵的兔子,满地乱蹦。
萧衍之低头看着他红透了的耳朵尖,十分想捏一捏、揉一揉,又怕他更不好意思,只好忍着,捻捻指尖,回味上边残留的他的触觉,在旁边坐下,问道:“你不服什么?”
叶秋白听得他转了话题,心中不由得松了口气,又有些怅然若失,一时滋味复杂得很,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问了什么,道:“又不是我叫他弃权的,未曾交手,怎知输赢?他怯懦所以败了,为何最后竟说是我卑鄙?”
“所以你不服?你想叫秦逸回来再跟你打一架?”萧衍之问道,“然而事实已经如此,你要怎么叫他回来同你打一架?此事难道真的打一架便能解决么?”
叶秋白被他问得一愣,对啊,此事又怎能是打一架便能解决的?即便他赢了秦逸,正如前两次他的胜利一般,所有人都会说这不过是一时走运罢了,谁会相信他是靠实力赢来的?他一时被萧衍之问得呆住了,茫然地反问道:“那要怎么办?难道我就随便别人这样轻视么?”
萧衍之没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小白,何谓实力?何谓幸运?中间区别在哪里?”
叶秋白一心都在输赢的问题上,连他叫了声小白都没在意,低头沉思了一下,道:“倘若赢个两三次,大多时候都是输,那自然不过是是一时幸运罢了,一直赢才能叫实力。可是……这世上也会有靠幸运一直赢的人吧?”
“唔,有。”萧衍之点头,眼中露出笑。“但倘若能一直幸运,又何尝不是一种实力?”
也对。叶秋白低头想了许久,忽然茅塞顿开,站起道:“我明白了,大师兄!我只要一直赢就可以了!”
既然那些人说他赢了两场三场不是幸运就是耍赖,那他就一直赢过去,好叫那些多嘴之人都心服口服。剑修么,理当用实力叫所有反对的声音都闭嘴!
叶秋白眼中闪过一丝凌厉之意,下意识地抚了抚腰上的剑,他的指尖碰到剑上的锈迹,心里登时一阵泄气。
“我到底在说什么?”叶秋白懊恼地想,“我不过是炼气期的修为,手上的剑法也未成气候,侥幸赢了两次便想一直赢下去?别的不必说,今日那个秦逸,他能在百里之外以气化光,准确无比地在那人面前戳个洞,光凭这点本事我便不必上,真的动手起来,只怕输得是我,还想什么一路赢过去?可离朱剑是我们幽明派的,我们幽明派当真像大师兄说的那样,是负责审判三界的,只是遭遇了劫难没落了而已,我们身为幽明派弟子,难道不该将本门的宝物找回来么?”
他心中一半是理智,告诉他自己实力不够,不可逞强,另一半却是热血,想要夺回本门宝物,不叫大师兄失望。两个念头在他的心里交织着,搏斗着,也不知哪一方能赢。
“有什么好担心的?”萧衍之忽然说,“你是个剑修,有什么不可能的?”
叶秋白一愣,尚未反应,萧衍之又问道:“剑修一道与修为一道虽然相互影响,但剑术的高低并非受修为高低而决定。当初幽明派能审判三界善恶,难道考的是三界中人人秉公守法?难道每一个被审判之人都会乖乖地俯首认罪?甚至,幽明派凭什么审判三界的善恶?难道幽明派说一句‘本门负责审判三界善恶’,人鬼妖三界便人人都愿意给幽明派审判么?”
是啊。叶秋白点头,不可能说审判就审判的,是必须要有实力的,否则的话,别的不说,去抓人时对方一反抗,这不就是被打死了么?
“这是因为,当幽明派还能审判三界善恶时,乃是当世第一剑派。”萧衍之道,“幽明派弟子的修为不一定是最高的,元婴期以上的大能不是最多的,但幽明派的战斗力一定是最强的。小白,为什么呢?”
为什么……叶秋白低头想了一下,脱口而出:“幽明诀!”
一定是因为幽明诀,幽明诀虽然不能为修士提升修为的境界,也不能使人的修为大增,但幽明诀的起点便在“启地”一层,要求所有修炼幽明诀的弟子首先练到与大地沟通,让体内的灵力如大地厚德载物般生生不息。修士打斗之时最怕什么?不就是怕越打越久体内的灵力越来越衰竭么?而修炼幽明诀的人就不会有这种烦恼,只要在打斗之时运转幽明诀,体内的灵气便能流转不休。而幽明派的剑法无招无式,只讲究一个随机应变,越是打得久,越容易看出对方的破绽,胜算也就越大,这样的剑法,只有能使灵气流转不休的幽明诀才能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