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目的地,有点麻烦。”左寅皱眉,“他需要抓紧时间多准备一会儿。”
“哦。”鹤呖对哪个朝代的完全没兴趣,她百无聊赖的趴在会议桌上玩笔,抬头看周围人忙忙碌碌的,有些不耐,大叫,“没人理我我唱歌啦!”
左寅正指挥一个研究员归置一叠书,闻言秒回:“阿乱,带她去看季思奇。”他回头,“你俩好歹一起回来,总该见一面。”
鹤呖表示没兴趣:“他知道的我都知道,有什么好见的。没死就行了。”
“见一见吧,他很担心你。”左寅竟然苦口婆心,“我要你回来,也是让你去看他,你剩下的时间不多,前面全被青山耽搁了。”
“哎。”鹤呖噘着嘴,懒洋洋的站起来,跟着那个叫阿乱的年轻研究员往外走,阿乱老偷看她,眼神很激动,她不由得笑,“想约会要预约哦。”
“咳!没有没有!”阿乱连忙摇头,他不敢再看了,一味往前走。
“你很眼生。”鹤呖眯眼,“以前不是核心研究员吧。”
“嗯。”阿乱想一想,答,“我确实之前在外围。”
“之前那些核心呢,庞亮,冯可为,唐作……”
“咦你们都认识啊?”阿乱有些惊讶,转而嘟哝,“不是说都不能多交流的吗……”
鹤呖笑而不语,轻轻哼歌,轻快的问:“他们人呢?”
“这也不是秘密……就前两天,下一个任务的人选选拔,结果有些参与选拔的人直接被调到外围了,核心人手不够,我们就被挑进来。”
“让你们进来有什么要求吗?”
“没,就做了个调查问卷,做完就进来了。”阿乱顿了顿,看看她又看看四周,带着一脸八卦的表情凑近,见鹤呖丝毫没配合靠过来的意思,不由得有些尴尬,“你过来呀,我偷偷和你说。”
鹤呖反而离远了一点:“会影响我继续干活的心情吗?”
“就是觉得你听了会心情好,才跟你说的。”阿乱有些委屈。
“嗯……”鹤呖勉为其难的凑近了一点。
“和你说哦,虽然上头没明说,可我也看得出,选拔的条件,必须没有避世倾向。”
鹤呖挑了挑眉:“意思是……”
“就是说必须心理健康,生活积极健康,没有狂热历史民族主义,没有穿越幻想症候,总得来说就是觉得现在过得好不会想穿越的人。”他一脸邀功,“看,对你来说是不是很好,季思奇当时递交了检讨书,上头很重视,特地在选拔的基础上又加了个心理测试,果断刷了一批有倾向的人下去。”
鹤呖听着,没发表意见,但也没显得很高兴。
阿乱有些尴尬,觉得自己可能办了件蠢事,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只能闷闷的领路,把鹤呖带到了季思奇养病的地方,就打了声招呼走了。
病房里,季思奇正趴在那看平板,见鹤呖进来,表情先是激动了一下,转而又有些复杂,最后都化为一声很平常的招呼:“来了啊。”
鹤呖一点都不像看望病人的,两手空空不说,还上来就拿了个病人的苹果吃,回应了一声:“活着咯?”
“……你瞎?”
“哼嗯……那有什么好看的……”
季思奇咬牙:“你有没有同窗爱?我们好歹一起混过汉朝!汉朝!穿越两千多年!现在想起来简直跟做梦一样……”说着,不仅激动起来,眼眶都有些红了。
“那是你,不是我。”鹤呖连啃三口,无情道,“我觉得去个不通电没马桶的山村没什么好像做梦一样的。”
季思奇真的要哭了,气的。
“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他挥手,一个极小的纸团扔到鹤呖胸前,被她抬手接住,挑眉,只听季思奇继续提高声音强调,“就当我没见过你!”
“……啧!”鹤呖很不耐的站起来,把吃剩的苹果核整齐的码在果盘的最上头,摸摸季思奇的头,“那你乖乖养伤哦。”
“手都没洗吧你!哎呀头发都粘了!刚洗的!”
在季思奇的叫骂声中乐呵呵的走出去,鹤唳闲逛了一会儿,转进一个休息室。
休息室里常年放着果盘零食,她挑挑拣拣挑出了一根绿箭口香糖,拨开纸,瞄了两眼,然后揉搓了一下口香糖,扔进嘴里嚼了起来,晃悠悠的走了出去。
回到会议室,下一场会议基本已经准备好,左寅见她回来,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鹤唳夸张的朝他嚼了两下口香糖,两人心照不宣的坐在了各自的座位上。
“各位坐好了,准备开会。”左寅走到最前头,环视全场,“到齐了?”
“羡羡姐说她马上过来!”早已回到会场的阿乱高声道,说吧看了鹤唳一眼。
鹤唳挑挑眉,望向会议室大门,隐约有脚步声靠近,人还没到,一阵香风率先飘了进来,会议室里一片哀嚎:“啊,来了来了,又喷香水了!”
“不是香水!”一个爽朗的声音传来,声随人至,鹤唳眼睛一亮,吹了声口哨。
进来的是个女孩儿,二十多岁的样子,眉眼弯弯,琼鼻小嘴,圆脸笑涡,长得很是讨喜。
但最引人注意的,还是她的穿着。
上着深蓝色交领长袖襦衣,套了一件浅红色绣银线飘袖半臂,胸口往下用一根赭色的带子系着的是一条藕色百幅长裙,隐约露出一双襦衣同色的蓝色绣鞋,双臂则缠着一条长裙同色绣了水波纹路的飘袖,这么一路走过来,真是像从仕女图里出来的一样。
“你好。”“仕女”笑着伸出手,“我叫殷羡羡,你的下一个搭档。”
鹤唳伸手,却不是握手,而是摸了摸对方滑腻的手背,眨了眨眼:“哎呀,差点以为唐朝也漏了个人过来呢。”
“差不多了。”殷羡羡笑眯了眼,“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唐装呐。”
没错,唐装,唐朝的,女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