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鹤唳拍拍石化的季思奇:“好好锻炼吧,话说我一直很后悔没有教凡凡小宝贝儿一招半式的,毕竟他长大后是正儿八经要面对各种刺客的,不过后来我发现他已经自学成才了,比如秦王绕柱走位什么的,你也可以考虑考虑,真遇到攻击了,不要挺胸上去,使点儿阴招吧,我们当刺客的,最怕对面比我们还猥琐了。”
“……”
当晚,张良那儿就把信过目完了,信使把信带了回来,还带回两个吕氏门客,据说手上也是有点本事的,一个叫仲言,一个叫方济,都是其貌不扬的青年,自我介绍后就不再说话,手里各提了一个小包裹。
审食其原本也预备了随行,但最终还是被鹤唳拒绝了,她的理由是人不能多,目标太大。而审食其的考虑却是,他一直在扮猪,不能在没吃到老虎的时候就暴露。
信一备好,立刻出发,鹤唳问了一下两个绿色门客的特长,原来仲言也是个武者,原本是吕泽手下的得力小将,而方济却是个医官,会点战场上的急救。
“嗯,都挺实用的。”鹤唳摸着下巴点头,最终把信交给了瘦弱的方济,“你来保管。”
别说送行的人了,连方济自己都不相信:“为何?鹤内侍,我并不擅武啊。”
鹤唳却不理他,转头对同样疑惑却没说话的仲言道:“听着,一旦遇袭,我俩的任务是拖住敌人,让他先走。”
仲言点头。
“服从是好事,但我们得把丑话说在前头,”鹤唳微笑道,“根据我的经验,这样的任务,如果真的有人来劫,基本不可能有用到他的机会,所以如果我们打不过,那只要努力迟点死就行,他有自救知识,有战场存活经验,是最有可能活着送到信的人。”
仲言没有点头,他的神情有些发愣,和周围的人一样。
鹤唳在他眼前摆摆手:“怎么了?没明白吗?那我简单点说就行,遇事,别指望他,对面不会留活口的,所以我们的目标是……留个活口,ok,懂?”
“哦,克,诶?”
“哦,就是说,明白没?”
仲言郑重的点点头,走到了一边。
鹤唳回头看表情还有点呆的方济。
“听着,管自己跑,好不好?”
“不……”方济的世界观在颠覆,“我是,医官,怎可。”
“屁个医官,你是吕泽的门客,他让你来干嘛?”
“送,信?”
“对啊!干你是医官什么事,好了,走吧!”鹤唳潇洒转身,踩着月光就走出去。
“鹤唳!”季思奇追上来,欲言又止,“你一定要当心,实在不行……就直接回去。”
鹤唳愣了一下,忽然双手捧心,凑上来冲着他的脸啾了一下:“哎呀呀呀!好暖好暖!然而不可能呢,不完成怎么好意思回去,我还想等祖国母亲分我个小岛做地主呢!”
季思奇无言,看着鹤唳带着两个人走远,等到隐入了黑暗,才黯然转身,发现审食其和刘盈在后面不远处站着。
“太子。”季思奇有些怏怏的行了个礼。
据说已经回府就寝的刘盈不知在这儿站了多久,他靠近了两步,却停了下来,脸隐在黑暗中:“她,鹤内侍走了?”
“是。”
“为何是她?”
季思奇想了想,低头答道:“只能是她。”
无论是现在,还是两千年后。
能清理墨门的刺客,只剩下她,就只能是她。
“季内侍。”审食其开口了,“请回屋歇息,明日还有事要议。”
“审叔叔,是什么事,不能现在议吗?”刘盈仰头问,“我能参议吗。”
审食其神情微动:“臣一直以为,太子不愿接触这些……”
“母后和舅舅被那群小人迫害至此,若还龟缩在你们的羽翼之下,我还配为太子吗?”刘盈有些激动,跟多的是沮丧,“我以前觉得母后太过强势,失了为妻为母的端庄,才引起父皇的不满,故而总不愿听她的话,去争去抢,总觉得不管如何,我才是父皇的长子,陪伴他最久的儿子……可现在才知道,父皇已经不再是军营里那个会把什么好的都给我的父亲了,他是皇帝,他有天下,还有众多美人,还给了我无数弟弟……若是不争,我与母后,都不会有好下场。”
审食其一脸欣慰:“太子能如此想,臣死而无憾了。”
“不,审叔叔,你不能死。”刘盈沉声道,“母后已经对我失望,你不能再让她绝望了。”
审食其怔了一下,没有说话,低下头后退了几步。
刘盈说这话一直看着地,似乎谁也不愿意看,站了一会儿,甩袖走了。
场面一时陷入寂静。
季思奇一脸懵逼的站在审食其身边,不知道该走该留。
什么情况,儿子承认老妈和野男人的关系了?这怎么整,他该说什么,恭喜大王?
“太子的话……”审食其还保持着朝太子走的方向鞠躬行礼的姿势,声音仿佛从他的后脑勺传出,幽幽的,阴森无比,“季内侍并没未听到吧。”
“太子,可曾说了什么?”季思奇也低头,一本正经的回答。
“嗯,并未。”审食其缓缓起身,往太子走的方向跟去,“季内侍请起,明日朝会,还需有些事情来转移皇上的注意,吾等尚需准备一二。”
“喏。”季思奇继续弯腰,偷偷擦了把汗。
所以说嘛!他宁愿站韩信,大丈夫有事正面肛!现在觉得自己真的要变太监了。
他回头看了看,初汉的满月硕大无比,在飞檐后亮如银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