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妍无比惊讶,她早就想到会以菊为名作诗,几日前就缠着嫡姐帮自己作了两首。这诗连先生都夸赞过的,怎么会在这儿连个第三都得不到?
她从不觉得自家阿姐的诗不够好,思绪转了几番便想到了阿绵。她觉得阿绵作为评判之一,肯定暗中给五公主说了她什么话,才使得她的诗没排上名次。
想借这宴会出一把小名的打算泡汤,程妍又气又急,心中已认定了是这个堂妹和自己过不去,看向阿绵的眼神也不由带了些恶意和不满。
一些贵女注意到她的目光,又看向首位毫无所知的安仪郡主。也是觉得奇怪,心道作为堂姐妹,堂妹又是郡主之尊,她怎会用这种眼神来看这位郡主?
对于这位郡主她们想要讨好都找不到机会,偏偏同为姐妹的人不知珍惜。有人不禁在心中暗叹。
云淼淼似乎没想到这个结果,叹道:“这,这我可失算了。”
她命人呈上一副卷轴,缓缓展开,半无奈半笑道:“这是我为举办宴会特地从祖父那讨要的彩头,乃前朝大家柳悭真迹《寒水墨菊图》,本是给第一名准备的。这结果可叫我如何是好,总不能把画儿撕成两半吧。”
宁清惋眼眸一亮,直接站了起来,走到那副画前细细打量,点头道:“确实是柳七子真迹。”
她本人倒不怎么精通于画,只是她母妃容妃痴迷画作,更擅画,尤爱柳悭柳七子的画。可是柳悭画作本就少,真迹就更为稀少了,至今容妃还在为没有见过柳悭真迹而遗憾万分。
想到母妃的心愿,宁清惋不由有些动心,可是这是云府的东西,又是为宴会第一名所设,她强行夺来总是不太好听。
见她这为难的模样,云淼淼再次与柳如锦对视一眼,开口道:“如锦姐姐,既是不好将画分成两半,你觉得该如何是好?”
柳如锦叹口气,“这般珍品,便是真的给我我也不敢收。”
她美目微盼,柔声道:“依我看,我们二人干脆都别要什么奖励了,这画儿,便给在场最有资格珍藏的人吧。”
最有资格的,便不是说地位最高的么,而在场除了五公主,还能有谁呢?
阿绵旁观半天,终于看清了云淼淼和柳如锦二人唱双簧的意图,居然只是为了不着痕迹地把画献给五公主?
的确,再过一段时间就是容妃的生辰了,而容妃在宫中也是个圣宠不衰的角儿……容妃外家更是手握实权的将门世家。
阿绵默然,觉得这些小姑娘心机实在太深,幸好她不用和她们玩心机。
不过这么一说出来,宁清惋只要稍一思索就也能看穿云淼淼她们的把戏了。但是这把戏耍得不错,倒没让她觉得反感,而且她确实在为母妃的生辰礼物而发愁。
是以宁清惋微微一笑,推辞了几下就收下了画,便算是领了云淼淼这份讨好。
到这时许多人才看出云淼淼办这场宴会的主要目的,无非是为了结交五公主和安仪郡主,讨好容妃罢了。
只是也有人不禁在心中纳闷,云家按理来说属于皇后那边的人,怎么会这么大费周章地去向容妃献好?而且还是只有一位公主的容妃。
她们想不通,便暂时不再去想,个个装作兴趣盎然的模样期待着接下来的奖励。
但,后续的事情阿绵是都无缘看到了。
因为在众人都向五公主道贺无暇注意其他时,她就被某人悄无声息地偷渡了出来,被直接绑到了大街上。
宁玄呁是实在看不下去了,他觉得这些小姑娘实在磨叽。赏几朵花作首诗说几句话便能用去半天,若真的等到宴会结束,估计就是月上中天了。
“好歹让我和五姐姐说一声啊。”阿绵不满道,这可是她第一次参加贵女间的宴会,突然失踪是闹哪样。
“反正小五儿知道的。”宁玄呁满不在意,“她自然会帮你解释。”
你是太子你说了算。阿绵气鼓鼓的,细胳膊拧不过大腿,这位祖宗任性起来,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宁玄呁是打算带她去京城有名的拾味楼用膳的,那里有几道菜尤其出名,阿绵曾表示垂涎已久,他便记在了心上,这次有机会就带阿绵来品尝品尝了。
只是等到二人坐进酒楼,阿绵也不愿和他说话了。
宁玄呁无奈,戳戳她的脸,“有什么可气的?难道你真想在那儿待一天?”
阿绵刚想开口,雅间外就传来熟悉的声音。她眸光一亮,也不管宁玄呁就直接下位推门出去。
“七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