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时,白长山看着手中老友的信物,却是为难了起来。这张氏兄弟既然带来了老友谢迁的信物,他们的身份自然是没有什么好可说的。这二人自称是谢迁的学生,他也是相信的。毕竟,谢迁虽然是当今太子殿下朱佑樘的太傅,可毕竟,老友在北地名望甚高,自然不可能只有太子殿下朱佑樘一个学生了。
毕竟,他这位老友谢迁谢太傅可也是做过几届恩科的考官啊。这样的老友,身旁有几个其他的学子,自然也是应该的。更何况,这一次负责江南秋闱科考一事的巡视钦差,还是当今的太子殿下朱佑樘啊。这朱佑樘既然也是师从于谢迁,那么,从这一点上来说,面前的这两个年轻人,可以说是太子殿下的同门师兄弟了。
更巧的是,这一次太子殿下的御驾去了扬州,他的两个同门师兄弟却是来了金陵,还带着谢迁的信物,找到了明道书院,找到了自己这个明道书院的山长!这其中,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呢?或者,这也是老友谢迁的另外一种安排呢?
可是,不管那位太子殿下和老爷谢迁有些什么安排,此时的白长山,面对老友谢迁的嘱托,无疑很是为难。这个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盯着明道书院,在盯着自己这个书院的山长啊。
而这张氏兄弟的来意却是让他很为难啊。若这兄弟二人只是想在自己的明道书院读书的话,倒也是小事一桩了,毕竟,这二人既然已经师从老友谢迁了,想来学问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况且,他好歹也是这明道书院的山长,想要破格收取两名学子,自然也是没什么问题的。
可现在问题的关键是,这张氏兄弟二人不仅要进入明道书院读书,更是想要参加今年的秋闱啊。这书院里报考金科秋闱的名单,早就已经拟定了,若是此时他突然提议增加两个名单的话,朝廷哪里又该怎么办呢?他又该如何对书院里的师生们交代呢?
再说了,更让他为难的是,这两个想要参加秋闱的张氏兄弟,却是连最基本的秀才都不是!,甚至,这兄弟二人,还没有关乎的引碟,这可让他如何是好啊。
白长山为人一向都是端正方直,大公无私。此时,面对老友送来的这一对学生,他却是泛起了难来。同意了吧,有违自己一贯的本性;不同意吧,又怕伤了和谢迁多年的情意。更重要的是,老友谢迁在这张氏兄弟二人所带来的书信中,还隐隐的提到了这张氏兄弟二人之所以来江南参加此次秋闱科考,乃是为了暗中查访江南历年的科场舞弊。
这最后一点,才是点中了白长山的死穴啊。否则,一向为人方正的白长山,哪怕是凭着得罪老友谢迁,也是不会考虑将二人纳入明道书院的。
可此时,他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二人来明道书院的目的,又怎么能不多加考虑呢?毕竟,这科场舞弊一事,对朝廷对天下的学子们来说,都是一桩无比重要的事情啊。只是,若是他就这般的贸然插手其中的话,对其他的学子,又何其的不公平的?特别是,对那两个即将要被这张氏兄弟二人顶替的学子。